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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的救赎刘小雨邱月_牟记者小说

《羔羊的救赎》第2章 江上浮尸

中秋节前三个月,6月的一天下午

进入夏季后,白沙市很快就骄阳似火,气温一下子上升到三十多度。

过了中午外卖高峰后,下午外卖订单不多,在“王记加菜馆”店内,外卖小哥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休息。

几个人开始聊起点外卖的一些奇葩顾客,这也是外卖小哥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过刘小雨从来不加入他们,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坐在靠窗位置上,双手撑着脸,盯着外面的街道发呆,在他身后,几个外卖小哥聊的火热。

这些外卖小哥大都孤身一人在城市内讨生活,最喜欢的就是聊女人,当然,聊的主要是点外卖的女人。

长相憨厚的张强,身形高高壮壮,一副傻大个的模样,但肚子里颇有一些坏水。

他对着旁边几个外卖小哥招招手:“兄弟们,来看看,这女人咋样?”

几个小哥迅速围拢上去,张强手机相册里,是一个一头长发,上身穿着吊带,露出纤细而白嫩的肩膀,一条牛杂短裤包裹着浑圆而翘起的屁股,短裤下面,是一双洁白的长腿。

照片的环境显示是在一户小户型的楼房里。

旁边一小哥砸吧着嘴唇,说道:“啧啧啧,这飘逸的长发,翘起来的屁股,白如莲藕一样的双腿,只要让我摸一下,我宁愿白送一个月外卖,可惜啊,强哥,你这照片只有背影。”

旁边的另一个小哥接话说道:“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还想摸人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b样。”

张强得意洋洋的说道:“这还是背影,要是你看到她正面,保准你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一个月准瘦它十几斤。”

稍远一点的一个小哥把手机拿过去,仔细查看照片的人。

张强又一副神秘的样子:“你们猜,这女的点的是啥外卖?”

有小哥没好气的说道:“看你这淫荡的样子,点的肯定是套套。”

张强有些气愤的拍下桌子:“妈的,人是漂亮,可惜人品不咋样。”

大家齐声问:咋了?

张强恨恨的说道:“我只迟到了五分钟,她就发火,我在门口,听见洗澡间有人在洗澡,我猜测,她和野男人估计没等到套就开干了,所以火气才这么大。”

有小哥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希望那个野男人一炮中的”

张强又说道:“妈的,生气就算了,还要我给她扔垃圾,不然就给我差评,我就趁她回屋子的瞬间,偷偷拍了她。反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别人能上,我为什么不能偷拍?”

旁边几个人听的津津有味,同时又义愤填膺,有人说:“这种女人,就该把照片发到群里,让兄弟们以后送外卖的时候留意,尽量别接她的单。”

这时候,远处拿手机过去看的小哥问道:“强哥,你这单是不是在镇中区西山小区”

张强转头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你也给她送过外卖?”

这个小哥嘿嘿笑道:“我给她送过两次餐。”

张强摇摇头,说道:“你娃放屁,哪有这么巧的事?”

小哥说道:“是不是西山小区4栋1单元,901房”

张强连连点头说是。

小哥说道:“我为什么印象深呢?身边骑手经常往这个小区送餐,看见过这女人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有时候,也是让骑手帮她扔垃圾。”

张强咬牙说道:“妈的,原来是个贱人,我把她的信息发群里,让群里骑手不要接她的单了。”

接着,张强在一个一百多人的骑手群里面发语音:兄弟们啊,西山小区4栋1单元,901号的女人有点贱啊,大家以后别接她的单了。”

饭店里,快到晚饭时间了,外卖订单慢慢多了起来,骑手们也陆续开始抢单送外卖去了。

只留下刘小雨,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的街道。

晚上九点,夜晚的白沙市闹市区还是一片繁华,外卖订单依然不少,但刘小雨像往常一样,停止接单了,毕竟刘小雨并不是拼命送外卖的那种骑手,另外,自从下午听到外卖小哥们的聊天后,刘小雨的思维就无法集中,他感觉焦躁不安。

开门进客厅后,刘小雨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发呆。

突然,房门被推开,刘雄伟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刘小雨吓坏了,身体缩在椅子里哆嗦着。

刘雄伟把刘小雨的椅子转了过来,让刘小雨和自己面对面。

相对刘小雨的软弱无力,刘雄伟显得自信而又强大。

刘雄伟点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雾吐在刘小雨的脸上,刘雄伟稍稍把头一扬:“说吧,那个女人的住址。”

刘小雨面色惨白,摇头:“我不告诉你,我不告诉你。”

刘雄伟平静的说道:“你是个废物。”

刘小雨哭了起来,把脸埋在手里,说道:“我是个废物,我是个废物。”

刘雄伟用力的抬起刘小雨的脸,用手擦了下他的眼泪,充满感情的说道:“说吧,你可以做到的。”

看着刘雄伟的渴求的眼神,刘小雨有些茫然的说道:“西山小区4栋1单元901”

刘雄伟问道:“然后呢?”

刘小雨依然木然的说道:”杀了她”

刘雄伟拍拍刘小雨的脸,起身出去了。

在房间里,刘小雨还在念叨着:“杀了她,杀了她”

刘雄伟回到房间,拉开抽屉,从里面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几张手机卡,然后出门下楼去了。

到了步行街一处阴暗角落,刘雄伟拿出其中一张手机卡插入手机中,发现卡已经停用。

他又拿出第二张手机卡,发现还能使用。

刘雄伟拨打了一个号码,片刻手机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他问道:“谁呀?”

刘雄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白衣女子。”

男子似乎有些惊慌,说道:“你又出现了。”

刘雄伟接着说道:“西山小区4栋1单元901,我需要钥匙。”

男子疑惑问道:“你要干嘛?”

刘雄伟继续用沉稳有力的声音说道:“重复一遍我说的地址。”

电话里男子重复道:“西山小区4栋1单元901,什么时候要?”

刘雄伟:“三天之内。”

男子又问道:“怎么给你?”

刘雄伟道:“正中大桥西桥头下面岸边,往北一百米左右,有一块凸出来的一米多高的球形石头,下面有一个缝隙,用塑料袋包好放里面,我三天之后,也就是18日去取。”

男子心里念了一遍,说:“记住了,我…..”

不等男子说完,刘雄伟挂了电话。他取出手机卡,用衣角仔细擦拭,然后把手机卡扔掉了。

西山小区,30多年前建造的,是白沙市最早的商品房之一,整个小区只有四栋楼房,每一栋9层楼。

在当时,这可是白沙市的富人区,随着城市发展,这里虽然紧邻市中心,但已经是老旧小区,配套设施也很落后。整个小区并没有安装监控,早些年,经常闹小偷,现在,随着警方的严厉打击,加上手机支付的普及,这里的租户房内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小偷早已不再光顾这样的小区了,所以这里的物业越发觉得没必要安装监控。

第二天晚上九点,4栋1单元901的住户,也就是外卖小哥偷拍的女子出门了,她叫张燕,正准备和朋友去酒吧玩。

张燕穿着短衣短裙,长长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出门后,她发现右手的住户门口,一男子似乎有些喝醉,正有些神志不清的拿着一串钥匙,在找正确的钥匙开门。

张燕没在意,反锁门后,把钥匙和手机丢进单间包里,这是一个敞口的小型单间包。

随后,张燕蹬着高跟鞋去坐电梯。

等到张燕进电梯后,男子掏出电话拨打:“长头发,短衣短裙,高跟鞋,身高165左右,长相漂亮。”

张燕出了小区后,沿着马路往右手边走,走了一百多米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她打算在这里打车。

这时候,一名中年女子迎了过去,在张燕面前,女子有些害羞的说道:“妹子,不好意思,我来那个了,你有带卫生巾么?”,张燕正要开口,没想到中年女子一只手抓住张燕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神情痛苦,身子往下缩,要看就要坐到地上去。

张燕有些厌恶的双手伸过去,扶着女子。

这时候,旁边有一名女子过来了,假装询问,她右手拿着一把长长的夹子,伸进张燕的包里,迅速的夹出了钥匙。女子转身,把一串钥匙上的三四片钥匙都印在一大片印泥上,之后,又迅速的把钥匙放回到张燕的包里。

这一过程,只花了短短十几秒时间。

张燕挣脱开肚子疼的女子,说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然后转身往远处走了。

在刘雄伟打完电话的第三天,在正中大桥西桥头的沿江风光带上,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白天的燥热已过,河上吹来阵阵凉风,让人觉得甚是爽快。

不过,在风光带上的几个年轻人,不但不觉得爽快,甚至感到无比的窝火。

他们都坐在护栏上,护栏有近一米高,是大理石块砌成的,有二三十厘米面宽。

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在用望远镜看着,虽然天色已晚,但借着沿江风光带上的路灯。

在望远镜里,河岸边那块一米多高的球形石头,还是能看见。

一个穿着黑背心,有着壮实的肌肉,两个胳膊上都纹身的男子显然是这几个人中的头头。

其中一个小伙子恼怒的对纹身男子说道:“大哥,他不会是在玩我们吧,我们轮流守了一天,都没看见有人来。”

纹身男子没搭理他,只是默默的抽烟。

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远处终于有动静了。

望远镜里,一个身穿黑色连体泳衣的男子,戴着泳帽和泳镜,从鲤鱼江水里面上岸,走向那块球形的石头。

听到小弟的惊叫,纹身男子接过望远镜,注视着穿泳衣的男子,无奈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男子长相。

小弟们慌神了,有小弟着急的问道:“大哥,我们咋办啊?他要是不上岸,我们骑摩托车没法跟啊。”

另外一名小弟说道:“趁还来得及,要不我们一窝蜂的上去把他给抓了?”

纹身男摆摆手,小弟们不再说话。

还有小弟说:“要不我们赶紧去几个人到对岸,等他上岸后,就骑车跟着他?”

纹身男子摇摇头:“对岸?你知道他在哪里上岸?”

小弟们彻底不再作声了,就这样,在望远镜里,泳衣男子从容到了那块球形石头前面,弯腰从石头下面的缝隙下,取出了一小包东西,然后把东西塞进浴帽里面,又走入水中,向着水河对岸,仰泳而去,很快就汇入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风光带上的纹身男收起望远镜,说了声:“我们撤”。

自始至终,男子没有多余的话,也没看出表情有什么大的变化。

鲤鱼江,实际上只有两百多米宽,此时河水平静,在水里游泳的刘雄伟身体放松,手脚有节奏的划着水,似乎很享受这一段游泳过程。

刘雄伟并没有垂直的游向对岸,而是在水上斜着漂了几百米之后,才在一处浅滩上了岸。

在岸上,刘雄伟从一处石头下面拿出自己的短袖和短裤,换上衣服,把泳衣泳裤等物品装进一个小背包里,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中秋节凌晨三点多

西山小区内,4栋1单元,张燕从电梯里出来,往901房走去。

她显得有些醉醺醺,包里掏了几次,才掏出钥匙。

开门进去后,张燕打开灯,这是一个单身公寓,进门右手边是厕所和浴室,往里是客厅兼卧室的大房间。房间左手边是一个梳妆台,右边则是一张大的单人床。

张燕把包随意丢在梳妆台上,摇晃着身子去打开厕所门,在里面简单的洗漱了下。

出门后,张燕打开空调,脱掉鞋子,一头栽在床上,关了床头的开关,屋子黑了,张燕就这么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张燕觉得口渴,想起床喝水,开灯后,床下有只鞋子不见了。

她下床找鞋子,她觉得鞋子是被踢到床下去了,但床下太黑了,她埋头没找到。

于是张燕就打开手机灯,弯着腰,侧着身子,低着头,往床下瞧去。

在床下中间位置,张燕先是看见白色的裙子,她有些疑惑,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她把手机灯从床尾部分往床头部分平移,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手机灯再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长头发中间一张惨白的脸,床下躺着一个白衣女子,看见张燕,白衣女子咧嘴笑了,露出白色的牙齿。

张燕一声尖叫,当场就晕了过去。

中秋节下午四点左右

白沙市的一家搬家公司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的女孩迅速的在纸上记下相关信息:物品是一个一百斤不到的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进口的牛肉和火腿,需要送到白沙市下属的樟树村去。

电话里,对方表示,要去搬箱子的地方是女朋友家,男子会在樟树村的马路边等女朋友和箱子。

男子再三叮嘱,女朋友前段时间被火烧伤了,不大愿意让人见她的脸,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到时候如果不礼貌,让搬家师傅见谅。

中秋节下午五点多,搬家公司的王师傅把车开到了西山小区地下车库,坐电梯上了9楼,到901门口,张师傅敲门。

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长发白衣女子开了门。

因为公司已经交代了王师傅,女孩被火烧伤过,所以王师傅并不觉得奇怪。

王师傅进门后,女子歪头示意,要搬的是客厅中间的黑色大箱子。

箱子的拉杆断了,没法拖,王师傅把箱子扛起来,走出房门。

女子也出了门,把门反锁后,跟在王师傅后面,两人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王师傅的车是一辆改装后的面包车,后面座位都拆卸了,只留下驾驶和副驾驶位置。

王师傅把箱子放在车内后上了车,白衣女子也上了副驾驶。

王师傅开了樟树村的导航,对女子说道:”我往樟树村那边走,到时候在哪里下,你记得告诉我。”女子点点头。

上了车后,白衣女子侧过头,盯着右侧车窗外面,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

王师傅也不介意,开车往樟树村而去。

樟树村是白沙市的一个小山村,距离白沙市区约40公里,是鲤鱼江上游的一个小山村。

鲤鱼江由北向南流淌,王师傅开着面包车,上了沿江大道,一路往北而去。

沿江大道往北走了十几公里,出城后,就成为了普通的砂石路,名叫樟白路,这原本是省道的一部分,由于后来高速公路拉通后,这条省道的车辆越来越少。

樟树村位于樟树山,海拔有几百米高,鲤鱼江从山谷里蜿蜒穿行而过,公路就在鲤鱼江的上面,逐渐往山上走。

又前行了近二十公里后,在一处拐弯的地方,白衣女子示意师傅停车下货。

王师傅把箱子搬下来,放在路边,问道:“放这里可以吗?”,女子点点头。

王师傅说:“一共是400元。”

女子从口袋里掏出400元,递过去。

王师傅这才注意到,女子带了一副蓝色的手套,有点像医用手套。

王师傅有些好奇,心里想:“这么热的天,这个女的又是戴口罩,又是戴手套,是有多丑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女的可怜。

接过钱后,王师傅上车,掉头离去。

这个拐弯处,向外延伸出一个小小的土丘,土丘下面垂直而下,几十米的地方就是鲤鱼江。

白衣女子扛起箱子,把箱子翻过公路低矮的护栏,放在土丘上。

此时,已经是六点多了,夕阳刚刚落入远处的山外,山谷中还有落日的余晖,在山边留下一丝血红,仿佛一道流血的刀伤。

女子看了看远处没有来车,她拉开箱子的拉链,然后用力推动箱子,把箱子推向土丘边缘,最后箱子被推下土丘,狠狠的跌落到了鲤鱼江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由于鲤鱼江在山谷里落差较大,所以水势汹涌,箱子在水里翻滚几下后,就不见了影踪。

白衣女子站在山丘上,低头望着下面咆哮奔腾的河水。此时,黑夜降临,远处看去,白衣女子在黑暗中呈现一道白色的影子。

只见白影迅速取下假发,脱下白色连衣裙,这是一个男人,他身上穿着的,是自行车手的骑行服。

男子把脱下的衣物、假发以及墨镜裹成一团,扔进了下面的河水中。

随后男子窜进了旁边的小树林,几分钟后,男子带着自行车头盔,提着一辆自行车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男子把自行车提上公路,之后骑上自行车,往白沙市区方向骑去。

樟白路由于车辆较少,又带有少许坡度,吸引了大量自行车友来此骑行。所以,男子骑行在樟白路上,并没有引起来往车辆的特别关注。

中秋夜,白沙市城区一片热闹繁华,刘小雨在宿舍里,他坐在靠背椅上,身体舒服的往后仰躺,双脚搭在前面靠窗的书桌上,看着外面被五色夜灯染红的夜景,敞开的窗户不时吹来阵阵凉风,他感觉到异常的平静。

外面客厅房门响了,刘小雨惊坐起,悄悄走到自己方面边,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见刘雄伟从外面开门进来。看着刘小雨虚掩的房门,刘雄伟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走去了自己房间。

刘小雨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又是抓自己的头发,又是捶自己的脸,口里不断的念着:“魔鬼,魔鬼”

随即,刘小雨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想了一下后,刘小雨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开门出去了。

到了步行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刘小雨目光呆滞,径直走到了一处僻静、阴暗的地方,拿出手机打电话:“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中秋节后第三天,在鱼湾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内,张丹峰和李乐坐在桌子的一侧,另一侧是一个中年男人,两位民警给男子播放了录音:“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听完录音后,男子脸上惨白,不断的擦拭着脸上的汗,哆嗦着说:“和我没没没关关系。”

李乐递过去一杯水,男子一口喝完后,稍微平静下来。他开口说道:“在电话里我说过多次,我的手机是一年前丢失的,之后一直没有用过这个号码。”

原来男子叫汪东,这个报警的手机号码正是他的户头办理的。接到警方的传唤后,男子从外地赶到白沙市鱼湾派出所。

看着脸上惨白的汪东,李乐神情柔和,开口说道:“汪先生,我们不是怀疑你,我们只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询问你,希望你老实交代。”

旁边的张丹峰则紧盯着汪东,看着一张黑脸和一张白脸似的两位警察,汪东感到阵阵凉意,但是汗珠一样从脸上滴个不停。

李乐示意汪东接着说,汪东慢慢说出了事情经过。他缓缓的说道:“我是做工程的,经常在外面跑,一年前,我到白沙市出差,下飞机后,我打车到市内,去酒店开房时,我发现手机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不见的,当天手机也没找回来,好在我有两台手机,影响不大,第二天我就赶着去了外地,后来一直忙,就没去营业厅销户。”

李乐一听,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地方,转头询问似的望着张丹峰:“张哥,你看?”

张丹峰毫无表情的问道:“那手机里面有什么?”

汪东楞了一下,连忙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手机也不怎么值钱。”说完,他停顿了会,似乎还不放心的补充说道:“重要的联系人都在另外一台手机上。”

张丹峰有抛出一个问题:“我查到你一年前在白沙市补办的手机卡,你怎么说当时有两台手机呢?”

汪东用手一拍额头,说道:“对对对,我忘记了,我是手机掉了后,在白沙市买的新手机,然后去补办的新卡。这一年多了,记混了,抱歉,抱歉。”

张丹峰又问道:“当时为什么不注销掉了的手机卡?”

汪东似乎在回想,片刻后,他似乎想起来了,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去营业厅问了,说注销手机卡,需要到开户的营业厅才行,我一直比较忙,觉得手机卡掉了是小事,所以就没管。”

汪东走了后,李乐有些不解的问道:“张哥,怎么就把汪东放了?”

张丹峰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不能因为人家掉了手机,就把他关起来吧?”

李乐有些失望的说道:“还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呢?一出好戏,感觉就这么结束了。”

听到这话,张丹峰来了兴致,说道:“我怎么觉得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晚上十一点多,在刘小雨的房间内,他正仔细的翻看着近两天的各种报纸,全部看完后,没发现仔细想看的任何东西。

他又打开电视机,挨个换台,换了遍,也没看到电视上有相关的消息。刘小雨气愤的撕扯着报纸,狠狠的用遥控器砸电视机。嘴里喷着白沫子,愤恨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在床上坐着刘雄伟,正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这时,刘雄伟开口了:“我说了吧,你的报警不会作用的。”

盛怒之下,刘小雨转头吼道:“你tm给我闭嘴”,刚一说完,两人都愣住了,刘小雨赶紧用手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刘雄伟。

刘雄伟反而笑了,平静的对着刘小雨说道:“不错,继续啊。”

刘小雨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不小心的”。刘雄伟摇摇头,声音严厉起来,继续说道:“继续骂我,继续。”

刘小雨头摇的像拨浪鼓,一着急,眼泪就下来了,他抽泣着:“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刘雄伟气急败坏,起身来,双手抓着刘小雨的双肩,摇晃着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什么用?”

刘小雨依然抽泣着,没有回答。刘雄伟吼道:“废物,别哭了,骂我啊,打我啊,狠狠的打我。”

刘小雨依然哭着不断的摇头,刘雄伟抬起手,想打过去,手放在空中,看着刘小雨满面泪痕的脸,又迟迟下不去,他把手放了下来,自己也哭了。

刘雄伟抱着刘小雨,哭着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

刘雄伟放开刘小雨,摇着头走出房间,边走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刘小雨哭着坐在地上,不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片刻后,刘雄伟又走到刘小雨门口说道:“忘了告诉你,正如你所愿,我给了他们一点线索,是时候让他们认识我了。”

中秋节后,连续几天时断时续的暴雨,让鲤鱼江水位暴涨,不少垃圾、杂物都被洪水冲到了鲤鱼江打鱼湾。

这天早上六点,在沿江大道上,爱好摄影的李大爷早早就守在这里,打算拍一点江上红日的照片。

他看见不远处的岸边有一团白色的物体,李大爷把相机对准后,拍了张照片。

李大爷仔细察看照片,发现是一具身穿白衣的女人的尸体。

吃惊之下,李大爷赶紧打电话报警。

尸体被打捞上来后,立即送到殡仪馆敛房,等余世雄赶到殡仪馆时敛房时,两名法医正在用幻灯片向在座的几位刑侦支队的民警介绍情况。

余世雄和几位熟悉的面孔打了招呼后,就安静的站着一旁听法医介绍情况。

法医张强指着幻灯片说道:“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初步判定是勒死的。死者手背、脚背呈现白色皱缩状,但手脚皮肤还没出现脱落状,我们预测死亡时间在三天到五天之前。具体的情况,我们正在做解剖,之后再详细介绍。”

对于意外死亡,这些刑侦民警早见怪不怪了。停顿片刻后,法医张强换了一张幻灯片,接着发话了:“最奇怪的是死者的头发,从脑门前到脑后中间分开,左边的头发被剃光了。”在座的民警们纷纷议论起来。

张强又发话了:“我们初步判定是他杀,因为死者双臂有束缚后留下的勒痕。”

余世雄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发现尸体的日期是9月30日,白沙市公安局在当天迅速成立了“930专案”组,牵头的两人是鱼湾派出所所长陈国华和刑警中队长余世雄。不少民警紧急行动起来,走访、排查、调取监控等手段都用上了。

江上浮尸,一身白衣,加上阴阳头的发型,这起案件在白沙市迅速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市公安局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第四天晚上八点多,余世雄着急的赶往市公安局,因为几位市局领导要听取案件情况。

这样的案情汇报,余世雄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发生过,对于大部分民警来说,比较简单就是凶杀案,因为大部分凶杀案都会很快找到作案动机,然后再顺藤摸瓜确定犯罪嫌疑人。

但这一起案件,无数的谜团困扰着余世雄,他总觉得自己和手下的干警在疲于奔命,但没办法,没有方向,就只能像一头被困牢笼的野兽一样,拼命的四处乱撞,或许能正巧撞到一个弱点,然后撞破牢笼,寻找到光明的方向。

市公安局的一个小会议室内,局长和几位副局长坐一起,余世雄在前面对着PPT讲解。

余世雄:“受害者张燕,现年27岁,XX省人,身高168厘米,已婚,孩子今年6岁,目前在老家有爷爷奶奶照顾。丈夫XXX,在广东打工。夫妻关系不合。

3年前,张燕来到白沙市,在KTV陪酒,两年前KTV被打击查处后,张燕无业,一个人租住在西山小区,和多名男子有染,靠着这些男子的接济为生。

调查发现,近两个月以来,西山小区有居民目睹了,有一位白衣长发女性多次出入张燕家中。

还有小区居民目睹了,中秋节下午,在小区里,搬家公司师傅帮这名白衣女子搬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调查发现,行李箱被送到了樟树村的位置,在一处土丘处,白衣女子和行李箱被放了下来。

根据现场勘察的痕迹,行李箱应该是在该处土丘的位置,被扔进了鲤鱼江中。我们初步怀疑,装在行李箱中的是死者张燕,目前行李箱还在寻找当中。

根据小区居民和搬家师傅的反应,白衣女子戴着墨镜、口罩和手套。是通过钥匙进出张燕租住的房间。

我们初步认定,案发第一现场是张燕家中,白衣女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男子。

下面有副局长问道:”既然嫌疑人有被害者家钥匙,之前也出入过受害者出租房中,是不是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余世雄说道:“目前有多种可能,情杀、仇杀、熟人和陌生人作案都有可能。”

余世雄扫了眼几位市局领导,大家都在思考中。余世雄接着说道:“这其中有几处非常奇怪的地方。”

几位领导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看着余世雄。

余世雄说道:“有一男子联系了搬家公司,男子说要搬东西的是自己女朋友,而且女朋友被火烧过,所以才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并且基本不说话。而且男子打电话给搬家公司使用的电话卡,是一年前别人丢失的,很有可能是别人被偷的。”

有副局长疑惑道:“电话卡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余世雄接着播放电话录音:“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有副局长问道:“受害者中秋节被害,报警电话中秋节打来,两种有关系吗?”

播放完录音后,余世雄说道:“我们认为,报警人和凶手有关系。”

余世雄说道:“中秋节晚上的这个报警电话,使用的电话卡也是一年前别人丢失的。”

余世雄滑动PPT,上面出现了一个麻脸男子的头像。

余世雄说道:“男子叫张麻子,一名小偷,他一年前悄悄跟随过机主。”

台下的有领导露出赞许的表情。

有领导继续发话:“你的意思是两张电话卡都是被偷的手机上的,而且还是一年前被偷的?”

余世雄说道:“有很大的可能都是被偷的。”

有领导疑惑道:“手机被偷了,机主为什么不把手机卡注销呢?”

余世雄说道:“我们还在调查中。”

片刻后,有领导接着问道:“白衣人进入张燕家的钥匙,怎么来的?”

余世雄摇摇头说道:“我们还在调查,联系到两张电话卡都是一年前丢失的,我们不排除白衣人使用的钥匙和小偷有关。”

有领导接着发问:“现在白衣人的情况?”

余世雄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们在城区寻找到几段白衣人的视频片段,但都难以拼成一条稍微完整的线路,我们还在继续这名白衣人在城区的活动轨迹。”

余世雄喝了口水,声音有些沙哑的继续说道:“搬家公司的车出城时间是中秋节当天下午六点左右,回来进城时间在晚上七点半左右。我们调查了当晚和第二天进城的许多车辆,没有发现白衣人的线索。”

有领导不悦的说道:“也就是说,白衣人凭空消失了?”

余世雄有些难受的点点头,会场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余世雄接着说道:“我们认为,嫌疑人背后有一个网络在支持着他,比如他打两次电话的手机卡,都是一年前别人丢的,机主还不注销手机,光这一点,就很难办到。我们也会从丢失手机机主这一块来入手,看看有没有突破口。这一个网络,应该是和小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人继续发话:“下一步怎么打算?”

余世雄有力的说道:“传唤张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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