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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的救赎刘小雨邱月_牟记者小说

小说:羔羊的救赎

主角:刘小雨邱月

作者:牟记者

最新章节:第43章 意外状况

简介:连续三年中秋之夜,白沙市110指挥中心都会接到一个同样的报警电话:“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是恶作剧还是凶手,随着警方调查的展开,一些列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杀案浮出水面。

羔羊的救赎免费阅读

《羔羊的救赎》第1章 报警电话

(本文所有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晚上10点,白沙市110接警中心。

接警员邱月用手按着胸口,防止狂跳的心从胸口蹦出来。她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邱月:“先生,你能再说一遍吗?”

电话里哭泣声没有停止,夹杂着哭声,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邱月刚想继续问,电话挂了,传来嘟嘟声。

邱月恨不得跳起来大叫,心里狂叫:“是他,就是他”,这个一模一样的报警电话,邱月在电脑里听了几百遍,熟的不能再熟了。

白沙路步行街位于白沙市镇中区,是全市最繁华的地段,吃喝玩乐都汇集在一起,这也是外地游客来白沙必打卡的地点。

中秋时节,气候微凉,虽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一个僻静角落,男子挂了电话,掏出一块布料,小心的擦着手机,他依然还在哭泣,嘴里念叨着:“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随后,男子把手机关机后随手扔在一个角落。

然后男子从僻静的地方走出来,坐到马路牙子上,依然在轻轻抽泣。

一路过的大姐停在男子旁边,大姐:“小伙子,咋了?”

男子没有抬头,摇摇头:“没啥,我只是想我妈了。”

大姐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年轻人旁边,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在外讨生活不易,大过节的,还在外面。”

大姐从塑料袋里拿出月饼,递给男子,说道:“小伙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送你月饼,祝你节日快乐。”

男子抬头,眼里闪着光,接过月饼,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男子说道:“谢谢大姐,我没事了”,说完,男子头也不回的起身走了。

大姐纳闷了:“现在的年轻人,变的可真够快的。”

白沙市110接警中心里面,邱月好不容易熬到晚上12点下班,她几乎是跑着下班离开110接警中心,边小跑着边打电话:“余叔叔,那个人出现了”,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平静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刚才报警电话转到了派出所,所里正在开会研究呢。”

邱月:“余叔叔,我要过来帮忙”

电话里:“丫头,赶紧回家去,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不要让你父亲担心”,邱月还想继续说,对方挂了电话。

一阵风吹来,邱月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不由的缩了下肩膀,感觉到心里阵阵发紧。她加快脚步,往车棚走去。骑上电动车后,邱月才感到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她开始享受这凉凉的夜色和不断闪过的夜景。

一条鲤鱼江把白沙市分为河西河东两部分,虽说叫鲤鱼江,实际上是一条大河。

鲤鱼江九曲十八弯,在白沙市镇中区的位置,折成了一个弯,数十年前,这个弯成为渔民打鱼、卖鱼的一个集散地,被人称为打鱼湾,后来鱼湾迅速被高楼大厦取代,靠江东的区域,规划成了行政区鱼湾街道办事处。

一条沿江大道靠着鲤鱼江南北贯通,白沙路和沿江大道垂直相交,往东一百多米远是鱼湾派出所。再往东边几百米远,就是热闹的白沙路步行街。

鱼湾派出所里,几位民警正在开会,刑警中队中队长余世雄挂了电话,摇摇头:“这丫头,和她父亲一个样,急性子”。

主持会议的派出所所长陈国华接着话说道:“她父亲邱成桐两年前就忙着找这个人,前后忙了大半年,没有结果,最后带着遗憾退休,这是她父亲的心结啊”。

陈国华对着余世雄,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余啊,希望你不要有包袱,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余世雄点点头。

陈国华:“老余给大家介绍下情况吧”。

余世雄对着ppt介绍:“嫌疑人M,三年前的中秋节晚上,给110指挥中心打电话报警,大家听一下电话内容。”

余世雄点了下音频播放:

你好,110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电话里传来哭声

你好,请问?

电话里: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然后电话断了,传来忙音。

余世雄说道,听下去年中秋节晚上的报警电话。

他点开另一段音频,一模一样的报警电话。

余世雄点开第三段音频说道:“这是今晚11点的报警电话。”

余世雄:“三段一模一样的报警电话,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会上,几位民警沉默起来。

陈国华眼睛扫了几个人,说道:“大家都说下吧”

邱月的家位于白沙市河西区,一个老式小区。

她住在八楼,上楼后,邱月开门进屋,这是一户90平米的小三房,屋内装饰及其简单,邱月看见父亲房门虚掩,里面传来声音:“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邱月推门进去,发现父亲真半躺在躺椅上,前面电脑循环播放:“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邱月皱眉,走过去暂停播放。对父亲说:“大晚上的,你怎么又在听这个”。

邱月的父亲邱成桐说道:“你余叔叔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邱月半蹲下来,握着父亲的手说道:“爸,这个报警电话是我接的”

邱成桐吃了一惊,从躺椅中坐起来,瞪大眼睛说道:“你接的?说下,你是什么感觉?”

邱月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没什么感觉啊,就是震惊,毕竟在电脑里听了几百次,这次终于听到真人的声音了。”

邱成桐摇摇头:“肯定还有其他感觉,你只是没意识到。”

邱月有些愠怒的说道:“爸,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你答应我和妈妈,再也不听这个录音了的,”

邱成桐啪一声,从躺椅上站起来,喘着粗气,对着邱月吼道:“闭嘴,你妈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邱月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邱成桐有坐进躺椅里,双手伸进头发里,紧抓着已经花白的头发,声音颤抖着说道:“三年啊,三年,这个声音一直折磨着我,现在又出现了,又出现了啊。”

邱月蹲下来,双手抓着父亲的手臂,说道:“爸,我求求您了,别再操心了,现在余叔叔他们已经接手了。”

丘成桐没有反应,邱月起身,摇摇头往门外走。

在门口,邱月转身对父亲说:“爸,那或许就是个恶作剧”

丘成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外,说道:“不,那电话是真的。”

邱月没再说话,啪一声拉上门。

片刻后,门内再次传来音频声音:“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抓我。”

鱼湾派出所里面,会议还在进行。经过片刻的思考后,民警们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余世雄在写字板上写下民警们的看法。分别为:恶作剧、杀了人。

年纪最轻的民警李乐发言:“我认为是恶作剧,全国都是命案必破的情况下,要想杀人不被抓,真的很难,纵观全国,杀人案中,即便是没有抓住凶手的,也是有了明确的嫌疑对象。”

民警刘强和何健认为嫌疑人应该是以前杀了人,之后良心发现,才选择报警,但又没有勇气彻底交待和自首。

一直沉默不语的民警张丹峰歪着头看着窗外,此时,喧嚣的夜逐渐静了下来。声声蝉鸣仿佛在催促城市入睡。张丹峰在想象,嫌疑人打完电话后会干嘛呢?回家睡觉?和朋友一起若无其事的喝酒吃宵夜,还是在外面游荡。

余世雄问道:“大家还有补充的吗?”

张丹峰才回过神来,他开口了:“我认为是连环杀手”。

余世雄示意张丹峰接着说。

张丹峰说道:“我们处理过很多次110报警,报假警的很少,基本上报假警的,都能找到人。但这起电话,两年前,丘成桐队长带队找了半年,都没找到嫌疑对象,然而这个电话去年出现了,今年又出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一样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嫌疑人。这说明对方非常聪明,一个聪明人,报假警的可能性不大。而如果对方只是几年前杀了人,嫌疑人打电话是想干嘛?戏弄警方还是真的想忏悔。戏弄警方的话,他已经做到了,想忏悔的话,这样几次打电话的意义不大。所以我认为对方是一个聪明的连环杀手。”

陈国华点点头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几个方向我们都要去落实,这次就老余带队吧,大家都动起来,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或者需要市局配合的,老余随时告诉我。”

说完,陈国华对着余世雄点点头,说了声:“大家辛苦了”,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余世雄接着发话:“大家等下都看下两年前的案卷,然后分头行动,明天下午我们再碰个头”

李乐扁起嘴说道:“余队,我们不睡觉吗?”

余世雄瞪了李乐一眼,说道:“睡什么睡?早死三年,要睡多少觉。”

何健接话说道:“生前何必贪睡,死后定会长眠”

李乐点头说道:“嗯,那余队肯定比我们睡的早”

余世雄用手指当作枪,指着李乐的脑袋:“敢咒我早死,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李乐双手投降样,说道:“队长,别开枪,是我”

大家哄堂大笑。

白沙路步行街东侧,是一大片低矮的老房子,这里叫下水街,面积有近一平方公里,里面道路狭窄,错综复杂,十多年来,这里一直说要拆迁,因为拆迁成本太高,数次拆迁都没能确定。

多年来,下水街成为了家禽、水产、宠物交易的一个集散地,比较脏乱差,到处都是肆意丢弃的垃圾和随便排放的臭水,当地居民大都搬离出去了,房子基本上都租给了城市贫民和外来务工人员。

其中的十三弄一号,是一栋四层高的小楼房,楼梯房,一层一户的格局,楼下临街是一家叫“一大碗”的小饭店,主营盖码饭、面条、饺子等。

打电话报警的男子叫刘小雨,他就租住在这栋房子的四楼。

此时,已经是中秋夜晚上12点多了。

刘小雨从外面回到楼下。

一大碗饭店老板老张对着刘小雨叫道:“小雨,怎么回的这么晚?”

刘小雨神情恍惚,没有搭理老张,从饭店门口经过,拐向饭店左侧小巷子,从这里上楼梯到四楼。

到了四楼,刘小雨开门进屋,打开灯,灯一闪一闪的发出昏暗的灯光。

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格局,约五十平米大小,客厅除了一张破沙发和一台陈旧的电视机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

房间是南北通透的,窗户开着,阵阵穿堂风吹过来,摇曳着小小的吊灯,使客厅显得有些阴冷。

对着客厅的,一左一右两个小房间。

两个房间房门都关闭了。

刘小雨悄悄走进左边房门,侧耳倾听,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停了片刻后,刘小雨到了右边房门,这是他的房间。

刘小雨用钥匙打开右边房门。

他推门进去,打开屋内灯的开关。

房间正中间位置,坐着一男子。

男子叫刘雄伟,是和刘小雨合租的。

看见刘雄伟,刘小雨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

刘小雨身体发抖,嘴上有些哆嗦,说道:“你,你来我房间干嘛?”

刘雄伟森然一笑,说道:“过来看看你”

刘小雨稍微镇定下来,说道:“看完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刘雄伟对着刘小雨招招手,说道:“你过来”

刘小雨再次向后退了下,说:“不过来”

刘雄伟低吼一句:“你过来,我不打你”

刘小雨畏畏缩缩的走向刘雄伟。

刘雄伟站了起来,比刘小雨足足高了一个头,体格健壮。

在他面前,刘小雨显得弱不禁风。

刘雄伟抬手就给了刘小雨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刘小雨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刘小雨痛的直呼冷气,恐惧的看着刘雄伟。

刘小雨是齐眉的长发,看起来就像一个文弱书生,刘雄伟抓着他的长发,脸凑近刘小雨。恶狠狠的说道:“这就是你报警的后果”。

说完,刘雄伟用手掐着刘小雨的脖子,把刘小雨抵到墙上,凶神恶煞般的脸对着刘小雨的脸。

刘雄伟再次凶狠的说道:“如果你再敢报警,我就弄死你。”

说完,刘雄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小雨蹲了下来,开始哭泣,嘴里念着:“魔鬼、魔鬼,你会被抓的,一定会被抓的,你等着吧。”

这时,我们才看清刘小雨的房间,一张床,一个靠背的木凳子,还有一张靠窗的小书桌,另一侧是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是一台小电视机,电视机上面的墙上,是一张女人的画报,不过只是背影,画报上的女子一头长长的黑头发,像瀑布倾泻而下一般。

刘雄伟的房间内却是另一番模样,房间虽然简陋,但里面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桌上整齐的书,敞开的衣柜里齐整整的挂满衣服,床上的被子也是叠的四四方方的。

进门左侧,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

刘雄伟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寸头下面,是一张冷漠的脸。

他弯腰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柜子,拿出一顶假发,长长的黑发。

刘雄伟小心翼翼的把假发套在自己的头上,假发很吻合的贴在他的头上。

镜子中,长头发,配上刘雄伟方正刚毅的脸型,显得特别的突兀。

对着镜子看了片刻后,刘雄伟脸上的表情变的柔和起来,泪水慢慢的流了出来。

刘雄伟柔声说道:“妈妈,我好想你”

接着,刘雄伟拿起梳子,轻柔的梳着黑直的长发。嘴里依然轻声说道:“妈妈,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坏人欺负你了。”

梳着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雄伟脸突然狰狞起来,他厉声叫道:“贱人、贱货,去死吧”。

说完,刘雄伟扔掉梳子,胡乱的扯下头发,一拳砸向镜子,镜子应声而破。

破裂的镜子里,是刘雄伟破裂的脸。

早上七点,刘小雨就起床了,出了自己的房门,他有些害怕的看了下右边紧闭的房门,然后去厕所洗漱。

看着镜子中的脸,还是肿的,轻轻一碰就疼。

对着镜子,刘小雨又念道:“魔鬼,魔鬼,你早晚会被抓的。”

洗漱完后,刘小雨穿上外卖衣服,下楼,骑上停靠在墙角的电动车,开始一天的送外卖工作。

自从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在两年前去世后,刘小雨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孤身一人活着。

在白沙市这座几百人人口的大都市,似乎每一个都在用力的活着,只有刘小雨,不知道为谁而活。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希望合租的刘雄伟被绳之以法。

他知道,刘雄伟杀人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勇气,连报警电话都不敢细说,每一天,他都感觉自己活在恐惧当中,他害怕刘雄伟这头恶魔,但奇怪的是,他需要刘雄伟。

早上九点不到,退休民警邱成桐已经吃过早饭,把家里收拾干净,他坐在客厅,泡好两杯茶,坐下来,打开电视,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电视新闻。

没几分钟后,敲门声传来。丘成桐起身开门,门外,是鱼湾派出所刑侦中队中队长余世雄。

丘成桐:“老余啊,快进来”

余世雄进了屋,看见茶几上两杯茶。

余世雄疑惑的说道:“有客人?”

邱成桐说道:“客人就是你,我算准了你一大早肯定会过来,所以,茶都给你泡好了。”

余世雄咧嘴笑了,说道:“老邱啊,你不愧是白沙市数一数二的刑警啊。”

丘成桐摇摇头,说道:“惭愧啊,惭愧啊。要不是我这血压太高,不然还能再干几年。”

两人落座后,余世雄问道:“退休后,身体还好吧?当年你带我们冲锋陷阵,可是硬朗的很啊。”

丘成桐摆摆手,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退休之前栽跟头。”

余世雄:“老邱啊,退休后还会作诗了。”

两人相对一笑。

简单寒暄后,两人迅速进入正题。

余世雄问道:“老邱,这个报警电话,你怎么看?”

丘成桐:“我从警三十年,没见过。”

余世雄叹气说道:“看来事情很严重啊。”

丘成桐:“可怕的对手啊,查了半年,毫无线索。”

丘成桐接着说道当初查案的结果。

丘成桐说道:“报案的手机是别人被偷的,打电话的位置又是步行街,人山人海,查监控根本没用。我们只能从潜在的受害者入手,重点查失踪人口和自杀人口,全省来看的话,这两个数量非常庞大。我们的精力只查到全市范围,中秋节前三个月的。这两个数据加起来百人左右,但依然是工作量巨大。最后这些人中,没有查到异常死亡的。当然,不排除因为人数太多,还有很多线索被我们忽略掉的。”

余世雄问道:“报警电话是手机,手机是偷来的,一般人手机被偷后,都会营业厅销户,手机卡就被停用了,这个报警手机怎么没被销户呢?”

邱成桐赞许的点点头,说道:“这个思路是对的,我们的判断是,嫌疑人使用的是刚被偷的不久的手机,或者刚掉不久的手机,机主还没来得及去消户,比如就是中秋节当天丢的手机。”

余世雄又问道:“问题来了,嫌疑人选定中秋节打报警电话,他要怎么才能拿到机主当天被偷或者丢失的手机呢?

丘成桐:“我们有两个方向,第一,嫌疑人就是一名小偷,杀没杀人不知道,但用了当天偷来的手机打报警电话。第二,嫌疑人背后有一个小偷网络,这个网络给他提供手机。”

余世雄:“然后就开始找小偷?”

丘成桐:“是啊,我们找到机主,机主也不清楚是自己丢的手机还是被偷的,当天没时间去营业厅销户。我们确定了手机类型,然后在那几个月陆续抓了十几个小偷,没一个小偷承认偷过这台手机。你知道的,小偷都非常狡猾,需要人赃俱获他们才承认。所以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余世雄思考了一下,说道:“通过看手机机主的活动轨迹监控,有没有发现有小偷和机主的交集。”

丘成桐笑了,说道:“老余啊,你厉害,一下子就想到关键点了。”

丘成桐接着说道:“我们确实找到了一个绰号叫张麻子的小偷,和机主出现在在同一个监控画面中,但张麻子不承认他偷过这台手机,毕竟监控没拍到他偷这台手机,所以我们没办法,只好放了张麻子。之后,多次暗中调查张麻子,但没有结果。唉,其间的艰辛,一言难尽啊。”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在旁边响起:“张麻子是关键,不能放。”

丘成桐和余世雄转头才发现,丘成桐的女儿邱月站在旁边,两人只顾着思考和交谈,没注意到邱月在旁边,已经听了许久。

丘成桐恼怒的说道:“滚蛋,这里没你的事。”

邱月嘟着嘴巴说道:“我想帮忙嘛。”

丘成桐气呼呼的说道:“有你余叔叔带队,一帮精兵强将,哪里轮的到你帮忙?”

邱月对着余世雄笑嘻嘻的说道:“余叔叔好,没打扰你们吧?”

余世雄笑着说:“没事,别和你爸计较,他就这牛脾气。”

邱月歪头对着丘成桐做了个鬼脸,说道:“我肯定会去帮忙的,等着吧。”

邱成桐大怒:“你可别乱来,你要是干扰办案,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邱月拉着父亲的胳膊,摇摇着说:”爸,你放心啦,我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我有分寸。”

丘成桐拍拍邱月的头,说道:“出去玩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邱月假装哭哭啼啼,说道:“父亲狠心抛弃女儿啊,苍天啊,大地啊,谁给我做主啊,我没有家啦,她边说着,边往门外走。”

丘成桐和余世雄两人相视一笑。

丘成桐摇摇头说道:“这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两人又回到案情来。

丘成桐接着说道:“我们给嫌疑人做了一个简单的画像,年龄介于20到30岁之间,有一定的学历,我们估计是大学,掌握了一定的犯罪知识,智商比较高。”

余世雄点点头,端起手上的茶杯,想了想,又把茶杯放回去。

余世雄接着说道:“张麻子这条线就断了?”

邱成桐一脸的无奈,说道:“当时,我们五六个人,已经查了半年,张麻子身上也确实没发现异常,虽然我们都深信是他偷了手机,这期间,我高血压犯了几次,没法继续办案了,只能退休,加上距离事情太多,真的没有那么人手来继续查这个莫须有的凶手。所以小组就散了,之后就是随时监控张麻子的动向,后面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余世雄起身,走到窗边,窗户正对着白沙市繁华的主干道正中大道。

正中大道贯穿白沙市东西,中间从正中大桥上通过鲤鱼江。

此时,正中大道车车水马龙,外面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暴雨了。

余世雄接着问:“你认为,嫌疑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丘成桐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片刻后,他说道:“我认为嫌疑人下一步会给我们线索。”

余世雄转头问道:“此话怎讲?”

丘成桐说道:“事不过三,嫌疑人打了三次电话,第一年没查出所以然,去年没怎么查,今年又来电话,你们要外松内紧,让嫌疑人认为你们没有调查,这样他会失去耐心,给你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余世雄说道:“这也是他打电话的动机之一吧,让警方重视,或者说戏弄警方,如果警方压根不理睬,嫌疑人反而会主动出击。”

邱成桐说道:”还有一点,嫌疑人为什么选择中秋节这天打电话,这也是疑点,我怀疑这一天对嫌疑人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余世雄看表,发现都快11点了。

余世雄起身准备离开。

余世雄对着邱成桐说道:“老邱,感谢了,你要注意身体哦,我先走了。”

余世雄走到门口,邱成桐跟着过去。

余世雄握着邱成桐的手,再次表示感谢。

丘成桐说道:“气象预报说有暴风雨,你要不等等再走。”

余世雄说道:“让我去迎接暴风雨吧。”

邱成桐点点头,说道:“你要小心点。”

中午时分,一场暴雨夹杂着狂风,向白沙市区倾洒过来,在雨幕中,刘小雨吃力的骑着电动车,虽然穿着严实的雨衣,但不时要经过的水坑,以及路过车辆溅起的水花,很快让刘小雨雨衣后的衣服被淋湿了。

镇中区的秀水街,是一条一车道的老街,两侧是低矮的老房子,这里距离白沙步行街约一公里,因为这里常年堵车,顾客和市民来的较少,逐渐的,这里成了外卖店的一个集中区域,因为店租便宜,而且在最热闹的市中心,电动车又不怕堵。

整条街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外卖店,生意最好的一家叫“王记家菜馆”。这里主营小炒,价格不贵,一份外卖小炒十几元二十几元不等。

此时,“王记加菜馆”门口停满了十几台送外卖的电动车。

餐饮外卖就是这样,天气越极端,外卖店生意越火爆,毕竟谁也不愿意在暴雨天出门吃饭。

刘小雨接了“王记家菜馆”的外卖订单,他骑车到了店门口,找个地方停下来。

刘小雨走进店内,取消头盔,用双手不断的擦着淋湿的头发,店里面十几个外卖骑手在等着。

他们或安静的在一旁刷着手机,或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或在不断的催促店家赶紧出单。

有认识刘小雨的骑手看见了他,向他打招呼:“小雨,你的脸怎么呢?”

刘小雨没有搭理他,去店内的架子上寻找已经打包好的外卖,看见自己接的外卖已经打包好。他准备取了外卖就走。

此时,刚才问话的骑手凑了过来。

看见刘小雨取的外卖,订单是250号。

骑手笑了,对刘小雨说:“你这个人啊,和这个订单一样。”

刘小雨没说话,旁边另外一名骑手接话问:“怎么说?”

刚才的骑手用手指着250的订单号,再用手指着刘小雨,说道:“都傻呗”。

几个骑手轰然大笑,外卖店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刘小雨“怔”了一下,清秀的脸庞胀红了,想开口说话,但讪讪的又收了回去。

他提起外套,戴上头盔,冲进了外面的雨中。

店里面的几个骑手还在说刘小雨,一位长相憨厚的骑手对着刚才大笑的几个骑手摇摇头:“你们几个总是嘲笑刘小雨干嘛?不觉得他挺可怜吗?”

刚才开口说250号订单的骑手接话说:“不觉得他可怜,就是傻乎乎的,脸上三天两头有伤,也不知道跟谁打架。”

那名憨厚的骑手叹了口气,说道:“这小伙子也是,我看他可怜,找他聊了几次,他总是爱答不理的,我了解了一下,他每天只能送20几单,一天也就挣一百多元,这么低的收入,也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了几年。”

旁边的骑手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就是傻呗,智商不够。”

刘小雨虽然看起来不够聪明的样子,但他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送的外卖很少有迟到,他几乎能保证每一单外卖都能顺利的按时送达,当然,这也是他每天送的外卖不多的缘故。

对于其他骑手的嘲笑,刘小雨从最开始的有些愤怒,到现在几乎是不太在乎了,有时候偶尔也会想要反击几句,但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别人,懦弱这两个字,似乎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从小到大都无法摆脱。

大雨依然如注,鱼湾派出所内,刑侦队刚开完,余世雄把和丘成桐讨论后的案情大致向几位民警做了介绍。根据大家最新调查的情况,这一次的情况很不一样,这一次嫌疑人所用的手机,警认是机主在一年前丢失的。

机主电话丢了一年,竟然没有注销电话卡,这让民警们疑惑,民警连续了机主,对方在外地,要两三天后才能过来协助调查。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张丹峰和李乐没有去食堂吃饭,选择了点外卖。

两人走到一楼外面走廊,在这里抽烟,然后顺便等外卖。

张丹峰伸伸脖子,活动下四肢,然后靠在柱子上,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默默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年仅27岁的张丹峰生性稳健,沉默,在办案中,除了需要说话外,其他时间他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一直认为,人是思想的动物,因为思想,才使人站立在所有物种之巅,俯瞰众生。语言嘛,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有语言,只不过是简单、复杂之分,再说,人类复杂的语言,也是来源于人类深刻的思想。

25岁的李乐正好相反,就是一话痨,活泼好动,总是很乐观。他公安大学毕业后进的鱼湾派出所,才进来两年。

按照当下流行的话讲:那就是还没有接受过棘手案件的毒打。

李乐并不会抽烟,但昨晚熬夜,加上一上午都在忙,他有点扛不住了,他也点上烟,想抽烟提神,但是他吸了两口,被烟雾呛咳嗽不已,只好把烟丢掉。

看着几米远靠在柱子旁的张丹峰,李乐寻思着找几句话说。

他凑勒过来:“张哥,你还坚持嫌疑人是连环杀手吗?”

张丹峰没有回头,只是“嗯”的一声。

李乐笑下,搓了搓双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很期待啊,连环杀手,教科书上才有的。”

张丹峰回头皱眉看了一眼李乐。

李乐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赶紧讪讪的走开。

想了想,李乐又走过来:“张哥,你说这凶手是连环杀手,那我给他的画像肯定是,身高超过170,体格强壮,有着糟糕的感情精力,我认为是情杀。”

张丹峰“哦”的一声。

这下,李乐彻底知趣了,闷闷的走到一边,也看着外面的雨幕。

刘小雨把电动车停在派出所院墙外,提着两个外卖,跑进院子,上了走廊。

李乐欢快的迎了过去:“我们的外卖到了”

刘小雨经常给鱼湾派出所送外卖,不少民警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见刘小雨的红肿的脸,李乐问:“刘小雨,你这脸咋回事?”

刘小雨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不小心摔的”

李乐仔细看了下刘小雨的脸,摇头说道:“你这不是摔的,是被人打的,为什么没报警?”

刘小雨耸耸肩:“是我的不对,对方骂我,我先动的手,所以不敢报警。”

李乐好像提醒:“别和人动手啊,伤了自己进病房,伤了别人进牢房。”

刘小雨笑了:“一定谨记警官的教诲。”

张丹峰在一旁,默默的注视一切。

李乐从刘小雨手上接过两个外卖,好奇的问道:“我说刘小雨,这两年来,你给我们送的外卖都是准点,不管外面刮风下雨,从来没迟到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小雨盯着李乐的脸,很诚挚的回答:“我敬重警察,每次都优先给你们送。”

和面对别的顾客和骑手不一样,刘小雨面对警察后,会感觉特别安心,特别有安全感,所以他特别喜欢给派出所和公安局送外卖,每一次外卖平台上有派出所或者公安局的订单,刘小雨都会积极抢单,不管订单有多远。和警察聊天,刘小雨的思维和语言都利索不少。

见李乐愿意和自己聊天,刘小雨大着胆子问道:“警官,现在才吃饭,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啊?”

李乐叹了口气,说道:“一个该死的报警电话,”李乐正要往下说,不远处的张丹峰呵斥道:“闭嘴,不该问别问,不该说别说。”

李乐对着刘小雨做了个鬼脸,拿过外卖后,不再说话。

刘小雨转身准备离开,李乐叫着了他:“雨太大了,你要不在我们大厅等一下,雨停再走。”

刘小雨摇摇头:“还要外卖要送呢,下雨天,外卖扎堆了”,说完就往雨里跑去。

望着刘小雨的背影,李乐有点动情的说道:“唉,每个人都不容易啊。”

张丹峰漠然的接话:“对,凶手也不容易。”

一场暴雨,仿佛给城市洗了个澡,把城市的垃圾和脏水都带去了大江大河,最后流入海里。

不过,有时候,大雨也给城市带来了别的东西,这一次,大雨给白沙市带来的,是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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