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太过神秘》第3章 浪漫主义者
警车在城市间呼啸而过。
“案子就是这样……我们甚至判断不了凶手是不是随机杀人。”
副驾驶位置上，陈重扭过身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后面，“周行，我手里现在没有案宗……不过这是第五处现场最清晰的照片，你可以看一下。”
周行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案子非常有意思，从第一个受害者出现开始，到最新的那个雪雕女尸，嫌疑人的作案时间非常标准，正好是七天的冷却期不多不少。
而且，和陈重说的一样，这些死者的情况非常复杂，年龄有老有小，性别有男有女，既有过来游玩的旅客，也有居住在当地的本地人。
就连各自的职业，五个人也全部不一样。
周行暂时看不出五名死者之间的共同联系，凶手随机挑选作案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有的现场……财物没有遗失？”
随手接过陈重的手机，周行淡淡开口道。
重案组接手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周行笃定这些组员们一定把所有传统的调查方法都尝试过了。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在社交上没有重合的地方，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同事朋友或者亲戚生，因为个人因素的仇杀和情杀已经被排除了。
经济原因周行不得不考虑。
“没有。”
摇了摇头，前面专心驾驶的女司机应了一声，“我们调查过了，几个游客或者当地住户没有随身携带大量现金的习惯……案发前几天，他们的消费水平也符合正常标准。”
现代社会，人们早就习惯了电子支付，出门在外只要财不露白，因为钱财被害基本不太可能。
没有携带现金，也没有在他人面前大手大脚地花钱，这样来看，财帛动人心的路线也走不通了。
“徒手扼杀……所有的现场都发现了大量指纹和男性DNA痕迹，对吗？”
继续出声，周行没有在上一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关馨愣了愣。
对方一句接一句，差点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但没有任何犹豫，她还是直直点头道，“是的。”
现场有嫌疑人的指纹和DNA生物痕迹是重大的发现，但苦逼的是，重案组在数据库里没有比对成功任何一个目标，也就是说，此人极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此人以前就杀过人？”
看着一个同类在自己手下死亡需要莫大的勇气，五个现场五条人命，此人如此的心狠手辣，周行有理由怀疑此人先前就犯下过案子。
“当然考虑过。”
说话的是陈重，此时的局长大人有些艰难的扭过身子，苦笑着朝周行点了点头，“但考虑许久后，我们依旧是没有答案。”
“和上个问题一样，我们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第一次作案。”
杀人不一定会留下证据，这是非常无奈但客观存在的事实。
“哦。”
周行点到即止，默默把视线转移到了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陈重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了周行的思绪。
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那个男人温润如水的眸子，关馨沉默了。
但她的心里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说实话，自从陈重主动邀请周行入驻重案组后，关馨对这个男人的一切不爽就消失了，她觉得局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周行是自己人。
自己人打打闹闹很正常，就算亲兄弟在一起都有些磕磕碰碰的呢，矛盾说开了就说开了，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相反的，对方的那几个层层递进的身份给了重案组的女组长太多的冲击，大大咧咧的姑娘脑海里这会儿还没有恢复安宁。
“这幅雕像，造型很别致。”
一声略带感慨的男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还没有等她回应，一旁的陈重就饶有兴趣地开口了，“怎么，周行你有发现？”
“珍珠湖昨天才放晴……案发的那个晚上，应该是飘着鹅毛大雪，气温很低。”
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周行反倒直接抬起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喃喃开口了，“嫌疑人把尸体摆成这个姿势，其实很不容易……他不敢开灯照明，而且没有足够的时间。”
周行不关心这个抛尸现场为什么会被重案组认定为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最新现场，但既然陈重他们没有特别表态，他就干脆不持反对意见好了。
或许是指纹，或许是别的什么发现。
但，
无论嫌疑人是怎么千辛万苦把这位倒霉的女中介尸体运送到这栋废弃大楼下的，他在摆弄这个别致的造型时一定不敢大张旗鼓。
夜晚，废弃大楼上的照明灯太吸人眼球了。
一年一度的冰雕节马上就要开始了，珍珠湖附近几个湖畔小镇上到处是过来打卡的游客，其中不乏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这几个古旧小镇交通有些闭塞，但传统的土著生活习惯和极具特色的地方美食还是很能激起这些夜猫子的欲望的。
所以，夜晚的珍珠湖小镇并不像这个国家其它地方小镇那么冷清。
飘舞的雪花带走了太多的温度，虽然不知道此人抛尸用了多久，但这具刚刚失去生命气息的尸体，作为雪雕的原材料，并不会给凶手留下太多的时间。
骨骼会僵硬，血液会凝固。
手机屏幕上，那个女性雪雕依偎着栏杆，下巴抵在女墙上目视着远方，别样的造型留下的信息很多。
“‘她’看的，是珍珠湖？”
似乎是在疑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周行不断在调整屏幕面对自己的角度。
“是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天才在疑问什么，但陈重还是重重地点头了，“那是楼顶东侧的墙边围栏，女尸平视的方向正好是珍珠湖的方向。”
“东方么？”
喃喃自语，放空的眸子恢复了黑白，周行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独自倚危栏，冷眼看日出……这小子很浪漫啊。”
他伸手把手机还给了前面。
但副驾驶上的陈重早就没有了动作，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神里开始有了一种叫焦急的神色，“周行，你是不是有了发现？”
“呃……”
尴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臂，周行眨了眨眼睛，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了一点小发现……这样，我给局长你看看就清楚了。”
有些东西就算舌灿莲花说破了嘴，也不如直接把结果呈现给别人看看。
事实大于雄辩。
还没有等陈重反应过来，周行再次取回了他的手机，直接打开了手机里的浏览器，并直接搜索起了本地的电子地图来。
很快，一副清晰的珍珠湖地图就布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上苍遗落人间的珍珠……这个湖泊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漂亮。”
随声感慨了一句，周行摇了摇头，手指开始在屏幕上操作。
“第一案，高中退休老师宋某，男，六十二岁……遇害地点方家集顺发街。”
系统自带的记号笔在电子地图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圆圈。
“第二案，某金融公司业务经理黄女士，女，四十二岁……地点赵家桥老街口，一间民宿内。”
周行在湖畔的某个图标上点了一点，在地图上，这个标记比第一处离珍珠湖更远了一些。
然后是第三处，第四处，第五处。
“局长，你发现了这五个现场的特点了吗？”
竖起手机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周行笑眯眯地开口了。
特点？
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陈重的双眼微微眯起，“平均分布在珍珠湖两岸……而且，有的近，有的远。”
只不过，这也算有特点吗？
这些地点的分布，又和整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平均分布很正确，至于后一句……”
尾音拖得很长，周行的眸子重重落在屏幕上，右手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开始默默操作起来，“局长，如果……如果我这样标记一下呢？”
一道光滑的曲线出现在了电子地图上，瞬间把五处标记连接了起来。
呼吸停滞，陈重的眼睛一紧，“V？”
这道曲线很像一个英文字母。
“不是V。”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车已经停到了某个路口，关馨从侧窗探进了脑袋，脸色通红的开口了，“最上面的两个标记收拢了……这应该是个心形图案。”
“心形，代表爱情！”
“周专家，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个人是个浪漫杀手了。”
“他在给某个女人表白。”
杀人？
表白！
我的天！
随着关馨的话音落下，陈重的嘴巴瞬间张大起来。
有人在通过杀人来表白？
这是一场什么样血腥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