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人生》第4章 顾欣的遇见
这天上午是内科顾主任给她们讲内科学，此人是方圆几十里地很有名气的，行内也是非常尊重他。大伙听的津津有味，这时候顾欣发现自己头发好像夹在哪了，想把辫子拿到前面又好重，头往后一瞟，发现坐在她后面的丁晓强把她的两个麻花辫夹在他的文具盒里，这时顾欣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丁晓强赶紧打开文具盒放了辫子，可顾欣不管，她怎能容忍一男生玩自己的头发，站起来，拿起丁晓强的文具盒使命朝地上摔去，摔了个稀巴烂。讲台上的顾主任和全班的同学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主任走到他俩座位这问丁晓强:“上课不好好听课在干嘛？文具盒是你的吧？小小脑瓜子在想什么？”一连几问，虽然都是问题但压根也没有指望丁晓强回答，过来人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嘛！无非是喜欢人家姑娘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呗！二十出头了男中意，女怀春也是很正常的事了，不仅顾主任，全班同学也都能看出来端倪。
这次事件后，他俩憋了好几天没说话，过了几天顾欣在她的包里发现了一封信，是丁晓强写的，写的无非就是他喜欢她，从罗副院长带她进教室的第一眼开始。顾欣没有回信也没有给他机会，她不喜欢他，不理他就得了，不用多说，但他们相处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有点尴尬，同学间再有活动，有丁晓强参加顾欣就找借口不去。就这样丁晓强也没有死缠烂打，就此打住。
转眼冬天到了，冬季征兵开始了，小筱的弟弟如愿的去当兵了，那时候男孩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在家务农，当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部队学一门技术，回来可以用得上，部队一番锻炼对以后的人生有很大影响的，所以一家那开心劲都挂在脸上。小筱她们家要请顾书记吃饭，被拒绝了，后来小筱给顾书记织了一件毛衣，表示感谢，这顾书记倒挺高兴的，老婆整天忙厂子里的事没时间织，闺女又不会织，毛衣基本买的多。老人家同事都穿自己织的也挺羡慕的。
临近春节，他们培训班放假前也进行了测试，不是测试内容深奥而是大伙压根都没有好好学，做一半空一半，中途监考的出去不知抽烟的还是上厕所的，丁晓强扔给顾欣一张纸，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顺序不变一一对应的答案。顾欣不管平时两人的关系了，跟小筱俩人把自己没做出来的全给照着写了。写完答案还给丁晓强，传给别人。小筱把自己卷子给隔壁的关关抄写，顾欣把刘利的卷子拿过来，帮她照着抄。就这样全班都不安宁，你抄他，她抄他，这次全班没一个人考的差。
不知道监考的离开是故意的还是真有事，都怀疑是丁晓强提前说好的，反正院长儿子这点事能搞定的。顾主任最后一节课讲卷子，没看出他有多开心，反而看出更多无奈，估计是他不相信这帮家伙能学的这么好，卷子是他亲自出的，他把几门并起来一张卷子，他就是想看看各位实力的。即使知道是丁晓强搞的答案，也没辙，找他爸告状吧，也不合适，唉！随他去吧！
假期放了半个月，顾欣觉得过年了要给自己换个新鲜的模样，总是两条麻花辫扎了她所有的童年，少年，不能再扎了她如今的青年吧！可是她这简单的发型不是她自己说了算，一听说她要把长辫子剪掉，奶奶，爸爸都不同意，都说这么漂亮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姑娘家梳两条辫子多俊啊！以前结了婚的女人才剪短发呢！奶奶代表成旧的思想。爸爸不同意的理由他不会对女儿说，反正就是不同意，其实他是代表男人的思想，喜欢女孩子有一头油亮油亮的长发。这时候还是妈妈，哥哥站在了顾欣这边，妈妈说:“女孩大了新年都十九岁了，长在自己头上的头发都决定不了吗？”哥哥说:“她这打扮好像旧社会没有进步似的，一直停留在民国时期哎！这样是有点俗气。”有了妈妈，哥哥的支持，她跑街上把头发剪了，做了一个当时流行的学生头，刘海齐齐的，头发到耳朵下面。确实没有两条辫子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爸爸看到了气得话都没说，也不再看第二眼。可顾欣开心，不在意好看不好看，而且意味着自己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再受人左右，似乎在她身上搬走了一座山似的，不再那么沉重。
同学在一起相处大半年了，一起玩一起闹，突然几天不见还有点想大伙的，不是谁一个人这样想，一起玩的几个都熬不住了。腊月二十五，毛启宁打电话给顾欣，约她一起去张文君家玩，毛启宁跟张文君关系挺好的，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他俩还能处到一起去，着实不易。约好省道路牌边见面，他们就一起去张文君家了，路上毛启宁告诉顾欣，她们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的事，张文君没有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妈妈带着他和三妹妹生活，他父亲以前是赤脚医生，所以政府以照顾孤儿寡母的，把这次机会给到张文君。生活的不易，铸就了张文君的性格，沉默寡言，但内心钢毅，对家庭的责任感，他妈妈把他们兄妹四个拉扯大不容易，他现在长大了，得要撑起这个家，不再让他妈妈孤苦无依，让妹妹们在这个家里有安全感。学医他比谁都用心，他继承了父亲活着的职业，心里也无比庆幸，不仅誓要将此职业做得远近闻名，还要以此来改善家庭生活水平，尤其要让妈妈从今往后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他不得不努力，下的功夫是有背景的人数倍。这次在张文君家顾欣认识了一个男孩，此人注定是她一生中的劫数。张文君的表弟王洪宇，顾欣见到他第一眼，心里就认定了他，此人眉清目秀，高大帅气，虽然高三学生，骨子里散发出来很重的阳刚之气。一身公安制服，估计是有亲戚在公安系统喜欢这身装扮讨来的，那发型与发质跟当时的海飞丝广告做的男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吸引了顾欣这个年龄的女孩。他们第一次见面，话语因此不多，但男孩无意的温情一笑女孩便以余生相托。
中午吃饭时他们还打电话叫来了刘利，刘利村是张文君他们的邻村，很快就到了，刘利上的培训班是没有名额的，她平时对毛启宁是格外上心，希望从他身上能看到希望。毛启宁也二十出头了，对自己感情的事没有定数，刘利喜欢他，也可以说利用他，他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刘利妈妈已经找过毛科长，希望帮她们家刘利争取个名额，毛科长只是打迷糊眼，俩孩子又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再说这事确实不太好办，每村的名额已经都落实到位了，换了谁也不好。并且毛科长心里儿媳妇理想的人选是顾欣，他们俩大人都在一起干工作，顾书记高他一级，以后还有个照应。所以毛启宁心里又想跟顾欣套近乎，可是他心里明镜似的，顾欣根本看不上他，一起玩还可以，如果想追她，可能朋友都没得做了，丁晓强摆在那呢！那次玩了她头发被她当众耍泼的下不了台，尴尬的丁晓强再也不敢接近她。
吃完中饭，他们五个人一起闯了废黄河堆上以前战争时期部队废弃的防空洞。里面没有电灯，幸好张文君带了手电筒，解放后到如今九十年代，里面是整整四五十年没人进出，部队防空洞不属于地方管制，所以即使搁置这么多年政府也不敢整改。也就他们年轻胆大人多，张文君前面打着手电筒，他表弟王洪宇随后，顾欣跟在王洪宇后面，刘利在顾欣后面，毛启宁断后。张文君用手电直射里面，没有尽头，就直顾往里走，他想转弯看看，转弯又是没有尽头，进来总归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左拐右拐，他们压根不知道里面太大了，道路两边有墙，隔成无数个房间，也不知道这防空洞遍布了他们这里几个村子呢？部队撤走时啥也没他们留下。可是再用手电照后面，黑洞洞的，前面也黑洞洞，“完了，不知道怎么往回走了！”张文君紧张的说。这里的人就他最稳重，最有头脑，他这一紧张，大伙更紧张了。“怎么办？”“怎么办？”女生就急着带点哭腔了。王洪宇说:“我们只能顺着一条道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有出口，他们就一直往前走，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底，并没有出口，堵死的。这下他们就更急了，没有求救办法，在里面扯破喉咙喊，估计外面也听不到，不，是地上面的人，他们这是在地下啊！
回头；又走了另一条道，还是一直往前。又走了二三十分钟，挡在他们前面的仍然是一堵墙。刘利这下控制不住了真哭了，可顾欣这次挺坚强的，她不说话也不哭闹，她心里是无所谓，这样他可以跟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哪怕天荒地老！只是疲惫不堪，张文君说:“你们累就歇会吧！”他们都瘫坐在过道。
男生在商量着怎么才能出去，后来一致认为，走到有十五分钟时，停下，张文君跟两个女生站在那不动，打着手电照给王洪宇和毛启宁往前走，走到底没门再折回来，从这中心位置再走另一条道，男生有体力，不至于女生跟着走耗尽体力最后都出不去，张文君说:“找到出口你们别折回来了，我看时间超过四十分钟，没见你们回来，我们就顺着走过去。”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条道，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再不成功，他们就真的被困在这了。老天保佑最终还是赶在手电没电前他们成功了。那头拼命的喊，“就这条，就这条，过来啊！”可是里面的人压根听不到，可另一头的人终究是不会丢下他们的，更不会让他们在里面傻傻的等？王洪宇一边往里跑一边喊，“过来，过来啊！”他们三人听到立马朝着王洪宇喊的方向跑，这时候力气十足？张文君一直跑在女生后面，保护她俩是他的职责。就这样吸着越来越新鲜的空气，终于回到来时的路。陡然间觉得外面好冷，月亮已经挂的好高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时才感到肚子饿，农村的小店早就关门了，这里的百姓八点多都睡了，又是临近春节的冬天，九点多更显安静。“我要回家，”顾欣说:“但我好害怕，”张文君说:“没事我们送你们回去，毛启宁你送刘利回去吧，我俩送顾欣回去。”王洪宇赶紧说:“哥，你送她吧，我回去找点吃的，饿死了。”顾欣听了失望透顶，“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好了，都别送。”别人不明白她是说气话，也不可能半夜让她一个人回去的，最后还是张文君送她回去了，一路上俩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让毛启宁送刘利回去，刘利挺开心的，正愁没有机会接近毛启宁，两人有说有笑。到她家门口还撒娇似的:“进去玩会吧！”毛启宁觉得不妥说:“太晚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