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之王》第4章 旧相识
听到李老头的突然问话，我内心猛的一颤。
“难道他知道爷爷教我的银元旋辨法？他认识爷爷？”
这个想法一出，我立马心中就给否定了。
经过我爷爷曾经在西安的一家当铺商行中混的风生水起，但是西安毕竟也是省会。
再厉害的人，在这西安古城里，也就像是大海中的鱼一般，翻不起太大的浪。
“这老头兴许是看我手法特殊，所以才好奇吧。”
我暂时没有理会李老头的问题，专心开始用心辨别手中的这块银元。
我手中的是一块民国三年的印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
在袁世凯像的旁边，还加印了甘肃两字。
这枚银元用眼睛来目鉴的话，似乎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银元一般目鉴的话，一看面，二看纹路，三看边齿。
而我手中的这块三年袁大头包浆自然，纹路流畅，边齿也是压力适中。
所以我才会动用爷爷教我的银元旋辨法。
使用这种方法，可以分辨出一块银元是一个整体，还是有人后天对其动过手脚，拼凑成一块的。
而判断依据便是银元在手中旋转的前十秒会不会发生倾斜。
若不倾斜为真，若倾斜则为假！
“一…二…三…四…五”
就在我心中默数到五的时候，指尖高速旋转的银元突然倾斜了。
“假的？”
我心中喃喃一声，重新观察起了手中这枚甘肃加字版袁大头。
果然，在银元上甘肃两字旁边的包浆上，我发现了端倪。
是造悬针文法！
是有人用极薄的银片剪成币形，从背面用针画出甘苏二字。
然后焊在银元之上，在使用色泽做旧法，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造假的人应该是个高手，他用的本来就铸造量稀少的甘肃肃版民国三年袁大头为底子，加上甘肃二字，伪造出了更加珍惜的加字版袁大头。
我转过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李老头。
犹豫片刻，我还是开口问道：
“李大爷，这加字版的甘肃民国三年袁大头和普通的甘肃民国三年袁大头现在的价格相差大吗？”
李老头先是一怔，而后随后说道：
“一般的甘肃版民国三年袁大头价值在一百五十块左右。
而加字版的价格基本在一万到两万之间，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李老头的话，听得我不由心中一惊。
银元上就多了两个字，身价居然相差一百倍。
而且…
爷爷给我的十块银元中，就有一块正是印有甘肃二字的民国三年袁大头。
只要将这一块出手，我回村立马就能变成富有人家。
一万多呀！
光是想想，我的内心就狂喜不已。
不过我很快便压抑住了心中的喜悦。
爷爷可是留下了十块银元，我得抓紧搞清楚剩下九块银元的价值。
“算了，这李老头看着人不错，还是先告诉他这块银元的情况吧。”
我纠结片刻，还是拿着手中的这块银元说道。
“李大爷，我不一定看的准。但是在我看来，这块银元有问题，应该是假的。”
说完后，我忐忑不安的看着李老头。
真害怕他突然发怒，骂我一顿。
没想到的是，李老头脸色平静极了，似乎我手中的银元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伙子，听你口音像是甘肃或者宁夏那边来的那边来的。
看你刚才辨认银元的手法，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故人。
他姓赵，名德海！
不知道你认识不？”
李老头说完，脸上充满了紧张之色。
而我整个人更是愣在了原地。
他说的正是我爷爷！
还真是邪了，诺大的西安城，我居然真的碰到了一个认识我爷爷的人。
“认识…他是我爷爷。”
我警惕的说道。并且浑身肌肉紧张，随时准备做好李老头要是翻脸我就撒丫子跑路的准备。
毕竟我还不知道李老头是不是和我爷爷有仇。
李老头突然伸出他那干枯的手掌，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满脸激动的说道：“什么！你居然是赵掌柜的孙子！
赵掌柜如今还健在吗？”
“前年就走了。”我心情有些失落的说道。
“唉…”李老头低头叹了一口气。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民国三十二年，我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
在聚胜斋当跑堂伙计，多亏了赵掌柜的照拂。
想不到民国三十八年一别，匆匆四十多年过去了。
再听闻，赵掌柜居然已经先走一步。”
不知怎的，李老头的话听得我也变得更加伤感起来。
爷爷在世的音容相貌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李老头凑近身体，用他那浑浊的双眼将我全身打量了个遍。
他立马就明白了我现在的窘境。
“孩子，走…跟我回家。别在这里聊了。”
说着，李老头就开始收拾起了他的摊子。
对于李老头的邀请，我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理由。
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了李老头的帮助。
想在西京城落住脚应该颇为容易。
此时李老头已经将摊上的货收拾了个干净。
“李大爷，刚才我看的那个银元有问题。”就在李老头将打包的东西放在平板车上时，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那是我做的假！”李老头小声说了句后，便拉着我离开了鬼市。
此时，天已蒙蒙亮。
我跟着李老头缓缓的在西安城内穿梭。
一路上，苍老的城墙和古朴的建筑无不体现着这座城市历史的厚重。
穿过火车站旁幽暗的地下通道，热闹非凡的童家巷出现在了眼前。
“等等，我找找钥匙…”
李老头将平板车停在了一个平房院子门口，便在身上摸起了钥匙。
就在老李刚找到钥匙准备开锁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老李叔，今天倒是回来的挺早呀。”
“唉…又是这个费莉。”李老头听见突然出现的女声，脸上充满了不耐烦。
我循着声音转过头，只见拐角缓缓走出一打扮靓丽，身材高挑的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白色高跟鞋，修长的玉腿被黑色的丝袜包裹。
上身穿着一件精致的小西装，头发也烫着正流行的小卷儿。
从村子里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
就是她腿上那半透明的黑色丝袜，让我有点搞不懂。
城里人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袜子布料整的这么薄。
也许是我老盯着这个女人看，她看向我的眼神给人一种鄙视，厌恶的感觉。
打扮妖娆的女人直接从我身旁走过，双臂怀抱胸前，挤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事业线。
她站在李老头面前，烈焰红唇轻抬。
“哎呦，老李头，好久没见你带别人回家了，这不会是你新收的徒弟吧？
要真是的话？”
那女人转过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调侃的说道：
“你真是想收徒弟想疯了，这种烂货色你也看的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