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也有小虎牙》第8章 交个朋友
医院观察室内。
“所以说你上次一声不吭跑了就是因为怕被老师逮住？”宋程渊悠闲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问。
乔落点了点头，双眼放空盯着扎着针的手背。
她有些惆怅，不是下午淋雨引起的发烧，而是细菌感染。医生说，明天还要来打一次点滴。
宋程渊问：“你那天又没干什么坏事，被老师逮住又能怎样？”
乔落想了一下，诚恳道：“也可能因为从来没遇到过那种场面吧。所以才一听到老师来了就下意识想着离开。”
“这样啊。”宋程渊云淡风轻笑了下，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通常来说，好学生遇到这种事就会像你那样。”
他看向乔落得出一个结论，“你还是个好学生啊。”
乔落愣了愣，她从小到大确实算得上老师父母眼里的好学生，成绩前茅，懂事听话。
宋程渊问：“好学生，我们在篮球赛之前是不是就见过？”
乔落很诚实地说：“盛天游乐场见过。”
“盛天游乐场？
“嗯。”
那天回到教室，乔落把每次遇到宋程渊时的场景都回忆了一下。她单方面见过宋程渊的次数不少，但宋程渊也发现她的，就那一次。
她很佩服宋程渊的记忆力，游乐场匆匆一面后，时隔半个月他在篮球场还能觉得她面熟。
“就是那天我撑伞，不小心打翻了你的矿泉水，弄湿了你的衣服。”
“难怪。”
宋程渊也记起来了，那天在游乐场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孩撞洒了水后，他烦得没边，接过纸巾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走了。
印象里那个女孩小脸和耳朵都红红的，好像还挺好看的。
现在一看，还真挺好看，而且摘下口罩后，小脸也红红的。
他说：“那你记忆力挺好的。”
乔落：“……”
其实她觉得他的比较好。
头顶灯槽里发出惨白的光，外边各种杂乱的脚步声没停过。乔落打点滴那只手冰冰的，她用另一只手捂住。
乔落问宋程渊：“你还不回家吗？”
宋程渊微不可见蹙了下眉，“我待在这影响你打点滴了？”
乔落一窘，连忙说：“当然没有。”
她只是觉得他已经买了药，而且篮球赛时发生的事情也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好像也没理由继续待在医院了。
可宋程渊怎么听她这话都像在赶人，他刚才还帮她叫过医生呢，现在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打发他了？
她还一脸无辜加茫然地看着他，搞得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窝火的宋程渊闭了闭眼，“你还真是——”
乔落：“？”
他冲乔落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乔落：“……”
她只是问问他怎么还不回家，怎么就又厉害了？
乔落想不通，但大概率也猜得出这不是夸人的话。干脆不做声了，免得又惹得他不高兴。
然而她不知道，宋程渊瞧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差点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只是学好人做了两次好事就快被这个小没良心的气死了，难怪人人都说好人难做。
宋程渊坐直了身体，把塑料袋里的药拿了出来。
他看了下牌子，都是医院里最贵一类活血化瘀的药。这么好的东西，给陆异用说是暴殄天物都不为过。
带着怨气的动作是有些暴躁的，乔落听着塑料袋发出的声响，忍不住偏头看向宋程渊。
他撕开包装盒，拧开瓶盖掀起袖口就往右手手臂上挤。
乔落这才发现他塑料袋子里装的是跌打损伤的药，而那天被篮球砸伤的地方也还没好，褐色的一大片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尤为突兀，看着都疼。
意识到他可能专门为这个才来的医院，愧疚一点一点爬上心头。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乔落总觉得那片淤青好像变得更严重了，她有些揪心的问：“你的手还好吧？”
宋程渊眼皮都懒得掀，“死不了。”
很没好气的声音。
乔落挺不好意思的，她好脾气道：“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热敷一下，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加速愈合。”
宋程渊没理她。
还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她做那些事说那些话分分钟不把他气到血液凝固就阿弥陀佛了。
他挤完药又用掌心化开后才扯下袖子，一抬头就看见乔落满脸愧疚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愧疚了？”他把药合上放进塑料袋里，声音淡漠，“晚了。”
乔落有些不知所措地揪着手指。
“其实一直都挺过意不去的。”乔落抿了抿唇，脸上有些热，但还是认真说出心里的想法，“篮球赛那天，也只对你说了句谢谢，说到底你受伤和我也有关系，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纵使她习惯把礼貌语挂嘴边，但也不得不承认，谢谢这个词语，起不到任何实际意义。
她小脸表情诚恳，“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恩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提出来，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宋程渊：“……”
搞锤子啊？他就随口一说，她以为他是要报答？
脑回路要不要这么清奇？
而且为什么，他还觉得她这个样子……还挺他妈可爱的？
可爱到让他刚才那一肚子气忽然就消了？
宋程渊心情直线上升，说出的话语调也不自觉微微上扬，“告诉我你的名字呗。”
“……”乔落这才想起自己没和他说过名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但他帮过自己，好像说下名字是应该的。
“我叫乔落。“她声音又轻又柔，还不忘补充，“乔木的乔，落叶的落。”
宋程渊‘哦’了声，也一字一顿丢出三个字：“宋程渊。”
乔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我们这也算是交了个朋友了吧。”宋程渊说，“不能接受陌生人恩惠，接受一下朋友的恩惠总行吧？”
虽然他采用的疑问句，表情却不容反驳，语气也十分理直气壮。
刚才有些凝重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
乔落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问名字，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时眼睛下方会出现形状饱满的卧蚕，漂亮极了，给整个人都增加了不少的亲和力和娇憨感。
让人想要忍不住想……戳一戳。
在意识到内心有这种冲动后，宋程渊立刻别开了眼，性感锋利的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一下。
他妈的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又过了几秒，宋程渊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两个吊瓶，一瓶已经快输完了，但还有一瓶满满当当等着输。
已经快八点了，周围环境安静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响起路过护士的脚步声。
宋程渊问乔落：“你吃过晚饭没？”
乔落看向他，摇了摇头。
宋程渊站起身，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点。”
“谢谢，不用了。”乔落连忙摆手，虽然他这么一说确实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但她实在不好意思这么麻烦别人。
宋程渊垂眸睇他，勾了勾唇角，拖腔带调地说：“我就想让我的朋友吃饱饭，这有什么问题吗？”
“……”乔落一噎，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可她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她默了默，认真道：“外面还在下雨呢，一来一回挺麻烦的。而且我也没有很饿，等下输完液回家再吃也没有关系的。”
宋程渊眸光闪了闪。
乔落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她输着液烧退了些，脸上没那么红了反而面色变得有些惨白。
宋程渊若有所思地说：“也对，医院外边那些东西没有营养。”
而且还不一定卫生，说不定吃了就病得更重。眼前这个小姑娘瘦得跟一张纸一样，哪还经得起什么折腾？
他突然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在这等一下。”
乔落问：“你要去哪儿吗？”
宋程渊点了点头，“去弄点吃的。”
乔落瞬间懵了，他不是自己都说外边的东西没营养了吗？怎么还要去买？
眼看着宋程渊抬脚就要往门口走，乔落想起来医院时雨下得挺大，急忙要把伞给他，“你把伞拿上。”
宋程渊看了一眼没接，眉骨轻抬，“不出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