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同桌娇娇柔柔》第6章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乔京墨回到教室的时候，整个五班都是乱的。
准确的说，不止五班，从五班往右，所有教室都是乱的。大家都纷纷探着头朝五班望，不明白五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班里每个都看着班级最后方乔京墨最熟悉的地方，一副向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宋意正坐在乔京墨的位置上，脸上宛如乌云压城。而赵媛媛则站在一旁让陆瑶靠在自己怀里，右手一下下轻轻的拍着陆瑶的背，帮她顺气。
陆瑶有气无力的靠着赵媛媛的身子，胸膛一起一伏，喘得有些费力。她手里还攥着一盒东西，看上去像是药。
几乎就这么一眼，乔京墨的眉头就锁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
他走上前去，问。
楚南星左瞅瞅右瞅瞅，凑到乔京墨旁边，小声的回答：“有人找茬儿，刚刚宋哥把人从厕所里抱出来就这样了。”
乔京墨看向了宋意。
宋意面色如铁，锐利的眼神对上乔京墨，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火花来。
乔京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从宋意那个直冲他而来的锋利眼神，多半……和他有关。
最近不少因为他过来看热闹的人，但大多都是好奇而已。出了事是意料之外，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却并不在乔京墨的预想之中，他目露凶色，手下略一使力，面包已经被他全捏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上课的铃声响了，老师抱着书走进教室。赵媛媛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靠着自己的陆瑶，有些左右为难。
乔京墨把已经被揉的看不出原形的面包扔给了楚南星，然后举起了手：“老师，陆瑶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
陆瑶抬起头看他，轻轻摇头说了句什么。
乔京墨没听到，不过看嘴型应该是说不用。
乔京墨视若无睹。
陆瑶这个名字一出来，老师直接就同意了，还嘱托他路上小心。
乔京墨第一次走正规程序请了假，然后拦腰就把陆瑶给抱走了。
班里同学刚刚才看过班长把陆瑶从女生厕所抱出来，现在换一个人抱也是一样的。
老师本来看着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看着陆瑶那白得跟纸一样的脸色，也没多说什么。
陆瑶被乔京墨抱在怀里，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服，又说道：“乔——”
“听不见。”乔京墨蛮不讲理。
陆瑶眸中露出了慌张的情绪，虽然呼吸依旧有些困难，但依旧坚持说道：“我没事。”
乔京墨依旧当作没有听到。
陆瑶心里有些气闷，她拽了拽乔京墨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说：“我的包。”
乔京墨立刻调头又回了教室，捎上她的包。
陆瑶：“……”
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陆瑶也知道乔京墨这样是也是为她好，但还是有点气。
眼不见心不烦，陆瑶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她现在的呼吸还没完全平稳下来，比起害羞，她更在乎自己的身体。既然已经板上钉钉要去医院了，她也就顺从的依着乔京墨抱的姿势，乖乖的靠着他的胸膛。
其实乔京墨心里本来就火得不行。
他刚刚就很想把事情搞清楚，然后直接把罪魁祸首往死里揍。结果陆瑶也是让去医院还不乐意去，不知道自己跟个弱鸡似的，更是让人火大。但现在陆瑶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整个脸惨白惨白的，嘴唇都没了血色。他又没那么气了。
人都这样了还跟她计较个什么。
乔京墨平时都是骑着摩托来上学的，陆瑶的状态明显不允许他骑着摩托载人去医院，于是他打了车。
路上，司机问:“女朋友生病啊？”
乔京墨没搭理，帮陆瑶把车窗摇了起来。陆瑶对着他柔柔的一笑，说了声谢谢。
她的脸色真的说不上好，比起平时文弱温柔的模样要憔悴多了。但是就这么一笑，乔京墨却觉得自己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人。
他呆呆的看着陆瑶，久久没有回神。
而陆瑶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发现乔京墨就这么看了她一路。
陆瑶的情况其实不算很糟，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喘了，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不用乔京墨再抱着她走了。只是依旧还是虚的，乔京墨总觉得看她走路，像是在飘。
他想了想还是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陆瑶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是真的脱了力站都站不稳，被乔京墨抱着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再被他抱着就有点……
她推了推乔京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乔京墨丝毫不客气的驳回了：“走个屁，跟魂飘似的。”
乔京墨抱着她，迈着腿就往医院大楼走。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陆瑶只能乖乖的红着耳根子窝在他怀里。
这其实是乔京墨第一次这样抱一个女生。
他记得之前捏到过陆瑶的手腕，软的，感觉一用力就断了。现在将陆瑶就这么抱着，更是觉得她的身子柔软得不像话，就不是女生身体的柔软，是那种无力的瘫软。让他完全不敢用力，只能这么轻轻的抱着，不让她掉下来，也不让她觉得被搂得太紧。
那个度很难把握，弄得乔京墨愈发烦躁，觉得那个元凶首恶打一顿都不够还债的。
乔京墨给她找了个地方坐着，让她不要乱动，然后跑去给她排队挂号。
陆瑶看着人群中的乔京墨，露出一个灿若春光的微笑。
虽然在乔京墨回来前，她一直都和宋意说不用去医院，她没事。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的应急处理是对的，吸了药粉后情况大概也稳定下来了。但其实她还是怕的，从看见班长带着班里的男生闯进了女厕所，到自己被抱回了教室安顿下来，再到自己身体慢慢慢慢没有最初那么难受了。
可她心里还是在慌的。
但是乔京墨这么一通蛮不讲理的把她抱到医院来的强制性操作下来，她突然就不慌了。
她想起一个人，她的哥哥，陆骁。
哥哥也是这样，每次不管她说多少遍没事，他都权当耳旁风。一定要坚持带她到医院，得到医生的准确答复。
虽然有时候确实让她有些头疼，但不得不说又真的很让人安心。
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有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做完雾化回来，乔京墨便单刀直入的问。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睛盯着陆瑶手上输液的针管。没有半丝睡意，也没有一点凶劲，语气淡得就像在问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但陆瑶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认真。
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件大事，所以她也认真的去回忆了，但是能被她记起的内容真的不多。她蹙着秀眉，慢慢的回忆：“有个女生把我拦在了厕所里，问我是不是陆瑶。她看上去很不友好，我就没理她，打算从她旁边绕过去。但是她扯住了我的头发 我又掰不开。期间她一直抽着烟，所以我就……”
“她有说什么吗？”
陆瑶手指微弱的缩了一下，含糊道:“好像是说了些什么的，但是我当时太难受了，没注意。”
乔京墨眯起一双眼，目色深沉的看着陆瑶的眼睛，问：“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眼神太过压迫，陆瑶下意识的便垂下了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摇了摇头。
陆瑶不知道的是，有时候越是掩饰就越证明事实如此。
乔京墨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烦。不知道究竟是烦陆瑶遮遮掩掩多一些，还是烦对方受自己连累多一些。
正巧陆母此时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了陆瑶出事的消息，打来了电话。
“喂，妈。”
“没什么大事，是个意外。”
“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在医院，打针呢。医生也说了情况不严重，打完针就可以回去了。”
“同学也在。”
“嗯，好。”
陆母说自己马上过来。
没一会儿，陆爸爸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陆瑶又把刚刚的话重演了一遍。
陆爸爸此时还在出差，当即也表示自己马上回来，陆瑶连连阻止：“不用了，爸。我真的没事儿，你在外面好好工作就行……医生甚至都只开了一天的点滴，等你赶回来我都好全了……妈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
好不容易打消了陆爸爸从外地飞回来的念头，挂断了电话。结果电话铃声又从手里不知疲倦的响了起来。
陆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联系人——陆骁。
陆瑶无奈扶额。
最麻烦的来了……
陆瑶接通了电话，那头陆骁大剌剌的声音传来，震得她不得不把手机从耳边往外挪了挪。
在把对父母的说辞通通又重复了一遍以后，对方不依不饶的要求要看医生的诊断。陆瑶一只手还在输液，只得一脸抱歉的向乔京墨求助：“乔京墨，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医生刚刚的诊断书吗？”
乔京墨挑眉，不知道她要干嘛。
陆瑶解释道：“我哥哥想看一下。”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懂这玩意儿。
乔京墨直接向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陆瑶愣了愣，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哥，我一只手不太方便弄，我把电话给我同桌，他给你拍一下。”
乔京墨接过手机：“喂，要看什么？”
接着，乔京墨就听着对方的指示，一个一个给对方拍照发了过去，还转述了医生的话。
陆骁心满意足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慷慨说道：“行嘞兄弟，可以了。麻烦你照顾下我妹子了，回头请你吃饭啊！”
“不用，应该的。”毕竟事情起因可能还在他身上。
乔京墨觉得对方如果知道的话，别说请他一顿饭了，可能更想给他揍一顿。
应付完了陆家老小，陆瑶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家里人有些担心过了头，给你添麻烦了。”
她眸光含水，眼睫如同蝶翼轻扇，透着脆弱的美感。
“他们对你挺好的。”乔京墨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说道。
“嗯。”
沉默。
略微尴尬的气氛从二人中间蔓延开来，仿佛能听到阳光洒在鼻翼上的声音。
“乔京墨，谢谢你。”陆瑶细细柔柔的声音像涟漪一样微微荡开。
乔京墨扯着嘴角嗤笑了一下：“前面不是还不肯来医院。”
自知理亏，陆瑶摸了摸鼻尖：“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我的身体，某些人自己不要命关我什么事。”乔京墨故作无情的说。
陆瑶被说教得越发心虚，但她也不是真的不知好歹要逞强，她攥着身上的被子，眼眸低垂：“乔京墨。”
“嗯？”
“你在学校读了多少年的书了？”她问。
乔京墨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思索了一下给出了答案：“算上幼儿园的话，13年。”
陆瑶嘴唇微抿，浅淡而又无奈眼神与他对上：“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到学校上学。”
没等乔京墨回应，她又转头看向窗外湛蓝的天际，想起自己在家里透过窗往外看的情景。她说：“我身体不好，刚刚你也听到了，其实家里人都不是很放心我，所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到学校里上学的机会。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到正式到学校里和同学们一起上课，第一次接触到校园生活，第一次和这么多同龄人在一起交流、沟通。也许这些在你们看来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你们早已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可是对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就像……牢笼之外的世界。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好，毕竟家里人也都是为了我好。”
说到最后，她也觉得气氛似乎弄的有些沉重，故意笑着看向乔京墨，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实际上她的眼角已经依稀泛起了些许水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有些微涩的感觉，继续说道：“我前面不想来医院也并不是逞强，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我更快好一些，但是即便不来也只是恢复的慢一点而已。但是如果让家里人知道的话……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再来学校。我来学校才不过一个多月而已。”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消极的情绪，乔京墨却并没有丝毫要开口安慰的意思。实际上他一直低头把玩这手里的打火机，从头到尾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
不过陆瑶似乎也并不需要安慰，她很快就又露出来一个笑容，略显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结果又麻烦你听我抱怨了。”
乔京墨手里的打火机被他抛起，又落在手心。他握着打火机，鼻子里传出一声轻哼：“你也知道麻烦。”
陆瑶默然，心头像是顿时塌了半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说——”乔京墨低沉带着些许烟嗓沙哑的声音如审判桌上审判员下达最终判决一般，敲在陆瑶的耳旁。“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