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念念》第4章 他是你的谁
第一次的疼痛袭来，措不及防，顾念丞没有任何商量和通知，乱麻般的思绪一下子被这钻心的痛包裹住，陈可星蜷缩着身体轻轻发抖，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带着怒火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彻底占有的那一瞬间，男人因为陈可星的颤抖而作了片刻的停顿，但很快身体又被怒火和不明所以的渴望烧遍全身，他皱着眉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后便不管不顾地蛮横起来。
陈可星是倔强的，即使额上已经因疼痛而细汗密布，她始终不吭一声，直到后来直接昏睡了过去。
顾念丞在陈可星昏睡后不得不作罢，他烦躁又无奈地退出来，随便捞起沙发上的毯子裹了便来到阳台抽烟。
陈可星住十楼，风景很好，霓虹闪在脚下却不刺眼，有微微的风袭来，吹旺了香烟，却也让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他回头去看床上可怜兮兮蜷缩着睡觉的女人，白色的窗帘被吹起，隐约能看见床上那一坨小小的鼓包。三年未见，她清瘦了些，锁骨更突出，脸上的轮廓也更明显了。倒是胸前那二两肉似乎又圆润了不少，不知道是这三年撑起来的，还是因为以前只是偷偷观察着，如今真切的握在手里才搞明白了她真实的尺寸。想到这里，顾念丞的嘴角稍稍扬起，转头不再看她，闭上眼感受这晚风的丝丝凉意。
第二天早上，陈可星强忍着一身的酸涩按掉闹钟起床，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但这学期陈可星要跟着班主任进班、听课、处理各种事物。
学校不像其他地方，上班时间偏早，昨晚又折腾得太晚，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像在飘，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又被惊得一哆嗦。
“陈老师，你怎么啦？”
杨一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布满血丝，一脸疲态的老师。
高三的大男孩远比她这个成年人还要高出许多，投射下来的影子将她整个人罩住。
“奥，我没事……有些累。”陈可星强撑着站了起来，拿起书往门口走去，腿间的不适让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陈老师，你没事吧？”班主任何琳是一个稳重的中年女人，很照顾陈可星，见她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关切起来。
“奥，我没事何老师，就是昨天睡太晚了。”说完，陈可星苦笑一下。
“年轻人都这样，我儿子也是，每天都要弄到半夜才睡觉，现下是没什么，年纪大了这些坏习惯都要显现出来的，还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何琳一路絮叨进了办公室，陈可星微微笑着，好不容易回到了座位上，一阵困意又袭来，所幸下午没课了，手头上暂时也没什么要紧的活，她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晚上顾念丞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跟沈茹琪吃晚饭。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沈茹琪放下手中的筷子询问，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没有一丝波澜，即使很少见到顾念丞的眉头皱成这样，她还是问得轻描淡写。
“公司有点事情。”顾念丞头也没抬，快速编辑着回复短信。
“那你去忙吧，我等会让司机来接我。”
顾念丞抬头看了一眼眼前面容姣好的未婚妻，她总是那么体贴，他说什么她都听，做什么她都支持，和陈可星那个薄情的小混蛋的性子相差甚远。
顾念丞赶到医院的时候陈可星已经醒了，陈建业正坐在一旁削苹果。
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人，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陈建业什么都没说，继续削着苹果。
顾念丞睨了一眼穿着警服正襟危坐的男人。
“陈局”
陈可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下紧了几分，她瞄了一眼父亲停住的水果刀，又看向门口男人冷峻阴郁的脸。
“坐吧”陈建业没回头，只淡淡地招呼他坐下。
顾念丞绕过床尾在另一边坐下，床边是输液瓶，陈可星白皙瘦弱的手背被扎得有些青紫，顾念丞微微蹙眉。
无比尴尬的气氛，沉浸一阵之后陈可星干咳了几声。
“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陈建业切了一小块苹果送进陈可星嘴里，瞥见病号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泛着些青紫的红痕，眉头拧在了一起。
“没……”注意到父亲的目光，陈可星不自觉拢了拢衣领，幽怨的眼神不自觉瞥向旁边坐如磐石的罪魁祸首。
苹果应该是甜的，到咽下去的时候陈可星却觉得无比艰难。
陈建业小心翼翼地喂完一个苹果，又洗了一串葡萄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一个保温杯。
“可星，爸还有事……”
“你去忙吧爸，我没事了，可以照顾自己。”
陈建业瞥了一眼始终端坐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张妈应该马上到了。”
“好，你快去忙吧。”陈可星微笑着让父亲放心。
“一会把汤喝了，补……”看着陈可星一下子红起来的脸，陈建业及时刹住了车，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后转身出门，临近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人。
陈可星下午在学校昏睡了过去，班主任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吓得脸都绿了，连忙叫来120送了医院，然后校长就给陈建业打了电话。
经过一番检查，护士说得很委婉，体虚、气虚、短期内不宜再剧烈运动、运动要掌握分寸等一系列隐晦的措辞，刑警岗位二十余年的陈建业自然知道，在见到女儿脖子里的痕迹时，差点一个没站稳。
恐怖席卷着他的内心，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如果女儿再有什么差池，再强的男人也扛不住。
好在后来陈可星很快就醒了过来，第一句告诉他的话居然是自己有男朋友了，这才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关上门，在病房门口站了会，此刻，老父亲的心情无比复杂，他难得地问来接他的人要了两根烟抽了起来。
“局长，心情不好？”
陈飞跟了陈建业两年，名牌大学毕业，除了业务能力了得，还写了一手好文章，陈建业开大大小小的会都喜欢带上他。
“没什么，人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了。”陈建业是个寡言的，今日难得由衷感叹一下。
陈飞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自己已经冒着些许花白头发的领导，“陈小姐没事吧？”
“没事，受了点风寒。这两年一个人在国外，没好好照顾自己，身体虚。”
“我妈以前认识个老中医，我都去过好几次，挺好，我下次介绍给您，身体虚得中药调理。”
“好”陈建业看向车窗外，脑海里顾念丞的脸又浮现在眼前，比三年前那张脸更显轮廓分明，冷峻了许多。
病房里，那张冷峻的脸却在陈建业走后缓和了不少。
“早上为什么不让司机送？”顾念丞上前拢了拢陈可星胸口的被子。
“我不习惯……”
“你不习惯的东西多了，以后有的适应了。”
眼前的男人脸色还算不上好看，陈可星全身还在散架着，不想跟他争论，就闭了嘴。
“137号陈可星？”护士进来的时候被病房里冷凝的气氛尴尬到，“该涂药了，这……位是……病人家属吗？”
“是”
“不是”
陈可星和顾念丞同时开口，护士看了一眼涨红脸的女人，又看看面色深沉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额，撕裂处伤口用生理盐水清洗，然后再上药。”说完便放下手中的药盘走了。
陈可星此时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我自己来，你……你出去下。”
顾念丞看着她微肿慌乱的小手拧了下眉，他脱掉外套走向床尾。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你……”
顾念丞的动作极快，陈可星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从另一边掀开被子扒掉了她的病号服，一阵凉意袭来，陈可星惊得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顾念丞用棉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犯罪现场”，听到说着跟自己不要再见的人居然要登堂入室去苏子寻的家里，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疯，昨夜他几乎失去了全部理智，才会将她折腾成这样。
“陈可星，你后悔过吗？三年前……”
顾念丞突然问，声音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
陈可星死死拽住被子，右手还在吊着水，突然的用力让针管里的血回流上来，“啊……”她吃痛叫了一声。
顾念丞仓促盖好被子上前查看陈可星的手，见水快挂完了，他直接拔掉了针管。
“你，有没有后悔过？”他边用棉球轻柔地按着出血点，边婆娑着她的手背。
陈可星抿紧嘴唇不发一言，眼眶却不争气地泛起水雾。
“小星星！”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苏子寻撞门进了病房，看着顾念丞的手牵着陈可星的，他愣了一下，脸随即阴沉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小姐！”张妈越过苏子寻来到陈可星病床边，“这是怎么了，刚回来就进了医院，看看这小脸白的……怎么搞的……”
张妈是家里的老阿姨，国内的时候一直帮家里干干活做做饭。
“张妈，我没事。”
陈可星本能地抽回手，躺下身，索性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偷偷感受着张妈紧张的神情和病房外围迅速冷却的气氛。
虽然躲得快，可苏子寻还是瞄到了她脖子里的红痕，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陈可星旁边。
“他是谁？”苏子寻绷着一张脸开口询问。
陈可星探头瞄了他一眼，“顾总顺路……”
“他是你的谁？”
苏子寻沉着声打断她可笑的狡辩，语气带着丝丝冰冷。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陈可星抿着唇没吭声。
“可星，他是谁？只要你说我就信。”片刻之后苏子寻又开口，他尽量压低声音，可丝丝寒意还是飘了出来。
“她为什么进医院你不知道吗？”顾念丞的脸色阴郁可怖，话语中带着挑衅，“还有，很抱歉，昨天晚上，我们……太忙了，可可没空接你电话，电话是我挂的，短信也是我回的。”
“嘭”的一声，苏子寻猛地站了起来，椅子翻倒在地，他越过陈可星揪起顾念丞的衣领子。
“苏总，冷静，可可还疼着呢，小心磕到她。”
顾念丞嘴角挂上了一抹邪媚的笑，分明的下颚线轮廓印在陈可星眼里，无比欠揍。看着苏子寻青筋暴起的手腕开始微微颤抖，陈可星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我前男友。”
六个字悠悠地吐了出来，顾念丞眉头一皱随即又恢复了清冷的面容，苏子寻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可星苍白的脸。
“什么前男友！哪有什么前男友！前男友为什么昨晚会在你家！”
苏子寻几乎崩溃地咆哮着，他捧在手心里星星般遥远又耀眼的存在，从小到大他的目光所及都只看向她，他甚至从她小学开始就用尽各种手段排除了她身边所有其他的可能。
留学是他猝不及防的意外，她瞒着他，从他的身边逃离了三年。那三年他被父母按在国内，着手接管苏氏，但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国外传回来的关于她的消息。
“留学的时候认识的。”陈可星垂下睫毛，声音淡然。
像是钟杵重重砸在胸口，苏子寻锤头扶在床沿边，围栏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许久之后，苏子寻明显慌乱的声音在病房响起，“出院，马上出院，我们回家再休养，张妈，收拾东西。”
张妈看着苏子寻在床头翻箱倒柜，一时有些为难，自家小姐可是刚挂完水，小脸白得都不忍心。
“小姐……这……”
顾念丞抬眼看了一眼苏子寻正在整理陈可星背包的那只手，手不自觉地握紧，眉头微微皱着。
“子寻，对不起。”
顾念丞崩不住站起来的瞬间，陈可星淡然开口。
苏子寻的动作顿住，捏着包的手指节泛白，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回家！”
“他是我男人……”
又是死一般安静，顾念丞惊愕抬头看向陈可星平静如湖水的面容，她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苏子寻整个人僵了许久，捏着包的那只手抖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