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塞罕坝种树开始》第9章 大学生来了
傍晚时分，一向没心没肺的赵天山也来到了营地旁边最高的一个小山坡。
他在这里等林森。
林森的迟迟未归，让他这个大队长有点担心了。
好在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很久。
西北面，逆着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赵天山三两步就下了小山坡，一路小跑来到了林森的面前。
“不孬，真不孬，没想到这野羊也有这么大的！”
“这才哪到哪儿，还有四五百斤的呢，只不过那种羊一般都活了很多年了，我嫌肉老就没要，特意挑了两只比较肥美的。”林森拍了拍黄羊的尾巴，这里有很大一块脂肪，也叫羊尾油。
在这个没什么油水的年代，脂肪那是最好的东西。
回到营地以后，大家看到这么两只肥美的野羊，纷纷过来给老魏帮忙。
剥皮的剥皮，分割的分割，腌制的腌制。
不到一个小时就处理的妥妥帖帖，干干净净。
由于一开始他们以为这羊顶多也就是五六十斤，没想到是200多斤。
在这坝上又没有冰箱，做风干肉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所以当天晚上就吃了一顿全羊宴。
羊肉串，羊杂汤，孜然羊肉，辣椒炒羊肉，还特意烙了几个馍，掰开了揉碎了，每人一大碗羊肉泡馍。
吃的大家是满嘴油。
老魏都哭了。
他又想起在老家的老娘了。
要是能让老娘吃这么一顿好吃的，那该多好啊。
冯程原本在燕京城还是个大学老师，工资很高，平时哪怕去老莫吃一顿西餐都是可以的。
可自从来这坝上三年了，日常都是清汤寡水，只有偶尔一次，林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一些东西，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但那也没有这羊肉肥美，用一句粗一点的话，那就是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
只有张福林眼珠子转啊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顿晚饭大家都吃得四脚朝天，主要是坐着的话肚子受不了，太撑了。
“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果然改善伙食还得靠自己。”林森拿出一包烟，一根一根的分给其他人。
“不错呀，带滤嘴的大前门，这个得5毛钱一包吧。”赵天山把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说道。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张福林赶紧掏出火柴把烟给点燃了。
吃饱喝足以后大家伙都想聊聊天。
赵天山首先就开口了。
“在座的几位我最佩服的就是林森，你们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他今年才22岁，5年前他还是个17岁的小伙，就一个人跑到这赛罕坝上植树造林，并且吃住都是自己解决，没要国家一分钱。
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我建议大家给他呱唧呱唧。”
呱唧呱唧其实就是鼓掌的意思。
大家也很给面子，纷纷鼓起掌来。
“好了大队长，你也别替我吹了，我其实也就一俗人，当初来这里的时候，也只是为了看一看我父亲的故乡，只是到了以后，第一感觉非常失望，我觉得我父亲欺骗了我。
你们知道我爸在我小时候跟我怎么说的吗？
棒打狍子，瓢舀鱼，梅花鹿能跑进农民的家里，这不胡扯吗？
后来我也了解了一下这塞罕坝的历史，那种情形是200年之前，经过这100多年的乱砍乱伐，再加上30年前小鬼子的灭绝性砍伐，这地方就只剩下一棵树。
我在这边植树造林，其实就是为了想看一看，我爸当年吹的牛。
好了也别说我了，说说你们自己，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啊，都说出来乐呵乐呵。”
几个大男人就在这里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这一聊呀，冯程这个大学教师都发现，林森虽然是一个高中毕业生，但见多识广，知识面比他还要宽得多。
什么载人航天，蘑菇蛋，洲际二踢脚技术，卫星导航定位，这家伙都能聊上几句。
“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你不是高中生吗？”
“自学成才不行啊，再说了，我也只是略懂，比如说我知道蘑菇蛋是核裂变，计算机是晶体管技术，但这有意思吗？我又造不出来。”
不知不觉大家都聊到了深夜，很多人就开始张着嘴巴打哈欠。
“行了，那你赶快去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出操。”赵天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明天放天假不行吗？”
“不行！”
“得，当我没说。”
众人离去，回到自己的地窨子，也不洗漱，直接就躺下了。
第2天尖利的哨声又是魔音贯脑。
“这老赵我迟早有一天打他一顿。”话虽这样说，但林森还是老老实实的起床洗漱出操去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出操，那就是老魏。
因为他要准备饺子。
大学生中午应该就能到，到时候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早饭是昨天晚上剩下的一些菜，重新囫囵的煮了煮，再加上用玉米，小麦，高粱，三种粮食磨成的粉做成的杂粮馍馍。
完事儿之后，赵天山和林森两个人一起挑水，给已经活下来的那些树木浇水。
冯程和张福林两个人去苗圃伺候那些树苗了。
他们当然不会一直在营地里等着那些大学生，谁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森从水源地到小树林，来回的挑了10趟水，接着他抬起头看看日头，然后又看了看手表，打道回府，准备吃中饭了。
一开始赵天山是想和林森一起去挑水的。
但这个牲口一次性能挑200斤，而且速度还贼快，他完全跟不上。
所以就只能留在小树林浇水施肥。
这片小树林经过5年，尤其是第1年种下去的那1000棵树，都已经长到5米高了，树的根部直径也有30公分。
其余的1500棵树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最高的有三米，最矮的也就刚过一米。
“老赵啊，这眼瞅就12点了，可以回去吃饭了，说不定那些大学生都已经来了，我们好歹也搞一个欢迎仪式什么的。”林森放下肩头的两个超大水桶，冲着赵天山说道。
他这水桶是特制的，用的是一个汽油桶，从中间割成两半，然后在上面钻了4个孔，用两根绳子在绳头打个结穿了起来，也好挑，整个营地也就他能使，别人还真用不了。
赵天山弯腰弯了一个上午，突然站起来头都有点晕。
“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两人重新返回营地，冯程他们两个也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此时的老魏并没有开始烧饭。
他们还得等大学生来了，才下锅煮饺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个糙老爷们，肚子都打鼓了，终于看到了一辆卡车外加一辆吉普车。
“大学生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