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之王》第6章 会卡
我没有多做停留，买了最早的火车票去瑞丽，我爸的死永远是心中的一道伤痕，因为一个盗贼，偷走了我们所有的钱。
我把五千块藏在内衣口袋里，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把口袋捂得紧紧的。
“哥们，去瑞丽玩儿啊？”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非主流小年轻蹭了过来，他戴着耳钉，穿得花里胡哨的，满脸写的都是非主流三个字。
我看着他，说：“有事吗？”
车厢乘客很多，有点嘈杂，我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警惕性很高。
他看我这个样子，笑了，说：“咋了，怕我吃了你不成？干嘛蹦的这么紧？”
我也笑了，说：“我当然得小心点，免得你手脚不干净。”
“草！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立马就跳起来了，挥着拳头想打我。
我一点不慌，我一米八的个头，没必要怕他，再说这里是火车上，他要敢动手，我就叫乘警来。
“没什么意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烦我。”
那人看我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权衡利弊之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想，这人很可能是来踩点子的，他寻找目标，然后给其他人打掩护，伺机下手，我敢肯定，车上还有他的同伙。只不过他没料到我这么莽，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
因为他们毕竟是小偷小摸，要是光天化日的明抢，那可就得在监狱里待上几个月了。
我看着他走远，心中的愤怒不知不觉就上头了。
一路上平安无事，我下了火车，就往恒通赌石店赶，第一次在那里赌赢了，我就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认为我第二次也能赌赢。
还是在二楼，轻车熟路。
我才看料子没几分钟，任老板就闻讯过来了。估计是店员通风报信。
他说：“小老弟这么快就来了，我可得好好学习学习，年轻人的本事，我可不能小瞧。”
他说得很诚恳，反倒让我不理解，我一个无名小子，怎么会让他如此重视？
不过我现在的最要紧的事就是赌石。
我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中意的，开窗料太贵，几万十几万起步，我玩不起。
五千块就够我赌块蒙头料。
任老板一句话不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找料子。
“这块料子怎么卖？”
我指着一块四公斤的会卡料子问他。
任老板看了一眼，说：“小老弟眼力真不错，这块料子是前天到的，从缅甸那里运过来。只要四千。”
我听到这个价格，很开心，能赌，不过我很快就皱起眉头，四千块钱只是从缅甸买来的一手价，从那边运到国内的石头，要交百分之百的关税，如果还要有赚头，这块料子起码要标价一万以上，再加上这块头也不小……
任老板说：“小老弟可能不知道，从缅甸来的石头要交百分之百的关税，我买来只花了四千，一过境就变成八千，这块料子成色不错。”他指着石头的底座说：“你看这条蟒带，从下面一直往上面走，从这里都是能看到色的。从外表上看没有大裂，棉也很少……”
“你就说多少钱吧。”我打断他的话。
任老板伸出五根手指头，说：“起码这个数。”
“五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块四千的料子运回来就卖五万，玩石头果然不是一般的烧钱。
任老板看我难受的样子，笑着说：“小老弟没这么多钱是吗？我可以和你合资赌，入股怎样？”
我听完，觉得也行，我能拿出五千，占十分之一，只要料子跳色，我就能翻三倍。
不过，我还是要赌料子变种，赌冰种，最好是高冰，我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我说：“我只有五千，算一股，剩下的钱就麻烦你了。”
任老板说：“好，我出四万五，去柜台结账吧。”
结完账，就只剩下切料子了。
赌石，无非就是擦，切，磨三种办法。
先给料子擦口，看看哪里有色，在从有色的地方慢慢磨皮，等色全出来之后，把镯子位留出来下刀。
任老板要跟我合资赌，我当然求之不得，这一行就这样，欠货两清，概不赊账。
没钱，就只有干看着，而且有他入股分担风险，就算赌输了，我也只不过输五千块而已。
我打着灯看这块会卡料子，是一条白蟒贯穿一条线，老话说得好，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而且这还是包头蟒。
不过料子的皮壳很厚，灯打上去看不到一点色，得擦一个口出来。
一块四公斤的料子，表现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表面看不到大裂，而且这蟒带是包头蟒，只要色吃进去，肯定是满料。
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就是石头反面有拳头大小的一块癣，廯吃绿，我害怕我会死在这块廯上面。
只要色进去，没有断开，哪怕只是糯冰种，翻个二十倍不成问题。
我招呼着切石头的师父过来，说：“就照着这个廯给我磨皮，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师父有些为难，看了看，任老板。
任老板说：“我只是和小老弟合资，怎么切，我不管。”
他又转过头对我说：“小老弟不要有压力，退一万步说，就算赌输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开手去赌吧，这点钱我输得起。”
我很感动，重重地点头，说：“给我磨个两公分出来，把皮壳磨掉。”
磨皮也是一门技术活，要是磨不好，切面磨的坑坑洼洼，毁了人家的料子，可是要剁手的。
两公分的厚度，不好用尺去笔画，完全靠感觉，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任老板，我找你找了半天，你怎么在这？”
我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石头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约摸二十来岁，身材高挑，穿得也很清凉，吊带下是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戴着一串翡翠项链，糯冰种的，棉很少，怎么着也得要个几十万，像是被人包养的情妇。
任老板说：“原来是赵琳小姐大驾光临，不好意思，是我招待不周。”
我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再看着任老板的态度，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怎么会让任老板如此的恭敬？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想这个。
赵琳走过来，瞟了我一眼，就轻蔑的说：“喂，小屁孩，让让，别挡路了，好狗不挡道！”
我很气愤，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霸道？不过我还是先怂一波。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
任老板又说：“赵小姐，这位小老弟上次在我这里赌石，一块四千五的石头赌赢了五万，直接翻了十倍。这不，他这次又来赌，我也忍不住了，和小老弟合资来玩一把。”
任老板把我捧的很高，完全没有摆架子，低调的很，人就是这样，越有钱的人往往越低调，让你生不出一点点恨意，所以他们才能走得远，走得高。
赵琳柳眉一皱，就说：“这么小的料子，能值多少钱？还有，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让你这么捧？年轻人心高气傲，你可别让他太嚣张，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呢。”
我听着她一个劲儿的讽刺我，心里很不舒服，妈的，头一回见面，你一进来就挖苦了我半天，我他妈一句话都还没说，你就跟个杠精一样，打麻将呢？
我望着她说：“这块料子是五万，我出五千，入一股，任老板出四万五，占九股。”
赵琳听完直接就笑喷了，说：“什么，五万？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吗？你连五万都没有，拿着几千块就跑来学人家赌石，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无知还是无畏，你怕是没见过那些赌输了的人在天台排队跳楼吧？”
“还有，就这么大块石头，就算能出翡翠，能有多大，又能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