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咸鱼皇后她日常拒绝宫斗》第4章 江淮
他皱着眉头反复思量。
他若是个农户，家里没钱，只有田地，有一女儿，死后这田地肯定是留给女儿的。
他若是个商贾，家里只有钱，有一女儿，死后自己的钱也肯定是留给自己女儿的。
可他现在是皇上……那皇上跟农户商贾的区别在哪？
农户最重要的是田地，可以留给女儿；商贾最重要的是钱，可以留给女儿；自己最重要的是皇位，那为什么不可以留给女儿？
对啊，应该是可以传位给公主啊！
不对，这不对。
燕昱昇有点烦躁，怎么想都很纠结，理不通这逻辑。
江昭安可不知道她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国君陷入了哲学思考中，次日，即使有皇帝的默许，她也没出门。
乐贵嫔和英嫔邀请她去看皇上寿宴的歌舞彩排，江昭安饿着肚子高高兴兴地去了。
英嫔出身高贵，眼光极好，殿内摆设皆出自她手，看上去端庄肃穆，尽显皇家气质。
乐贵嫔最懂皇上心意，排出来的歌舞应该都是皇上喜欢的。
江昭安只管吃，看表演看得十分开心：“办的不错，本宫去回禀皇上，让他好好嘉奖你们……不如以后的宴会都你们负责吧？可以，你们组一个宴会办事小组，以后一切宴会操办就你们商量着来，不用回禀本宫。”
“现在后宫人少，等过几日新一批秀女进宫，乐贵嫔和英嫔你俩就去各宫挑人。”江昭安越说越觉得有戏，“你俩就是组长，好好带新人，以后加官进爵升位份都好说。”
乐贵嫔没想到她是认真的，被逗得哈哈笑：“那就谢娘娘了，嫔妾一定会努力为皇后娘娘效力的。”
江昭安看完表演回了宫就在琢磨此事，拿了纸笔，狗啃一样在纸上写：宴会、子嗣、医药、公关、财务、人事……
入夏凑过来：“娘娘你在写什么？娘娘是许久不写字手生了吗，怎么这字这么丑……”
江昭安讪笑，逃避她的问题：“我在想，为什么我要每天累的像狗一样，管六宫事，她们每天闲得发慌，除了吃饭睡觉就琢磨争宠害人？应该把任务平均分配下去嘛，人还是要有点事做的。”
入夏和霜降的声音同时响起。
“霜降才是累得像狗。”入夏吐槽。
“把六宫权放给嫔妃？！”霜降难以置信，嗓门少有的大，“娘娘，您若是嫌累奴才可以帮您管，可您的权力若是放出去了，您就被架空没有话语权了！到时候权力想收都收不回来！”
“可是那样你好累的噢。”江昭安弱弱地说。
霜降感觉脑袋嗡嗡的，深吸口气，不知自家主子吃错了什么药，试图保持冷静：“娘娘，您手中若是没有权利，这后位如何坐得稳？光靠老爷在前朝的功劳和皇上的怜惜么？老爷若是去了呢？陛下若是厌倦了您呢？娘娘！您到时候在宫里连句话都说不上！”
江昭安试图让她淡定一点，开了个玩笑：“再生一个，再生一个他就爱我了。”
“您连怀都没怀过！”这句玩笑话不知哪里戳到霜降的爆炸点，她看起来要气晕了，“对！您到时候手中无权，中宫又无所出，会让人越俎代庖的！”
有这么可怕么……
江昭安确实没想到会遭到霜降这么激烈的反对，高举双手先行示弱：“本宫再想想再想想……”
没等她琢磨明白怎么说服霜降，燕昱昇的寿辰宴就来了。这天不上朝，燕昱昇一大早就来了坤宁宫。
江昭安刚洗漱完，见到他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皇上大早上来干嘛？寿宴午时开始，您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今天要大妆，姑姑说至少要准备两个时辰，一大早就把她摇了起来。
“等会你跟朕一起过去太和殿，”燕昱昇示意霜降擦掉她脸上的泪花，“朕是有事找你。”
他皱着脸看江昭安在梳妆镜前坐下，身边里里外外围了三圈人，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什么事啊？”江昭安从镜子里艰难地看他。
燕昱昇欲说还休。
江昭安早忘了自己前几天把人的三观粉碎了，还奇怪这人扭捏什么，便遣散下人，询问地看着他。
“朕是想问，你前几日说的……”燕昱昇啧了一声，“朕重男轻女。”
江昭安点头称是：“你确实重男轻女，终于意识到了吧。”
燕昱昇感觉心口被戳了一刀，连忙道：“朕思索许久，不知该如何改变。”
江昭安没想到这人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对他有些许改观：“你想出来什么了？”
“若你生了嫡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立为储君。”燕昱昇似是一咬牙，狠心道。
“？？？”
江昭安惊恐万分。
她心说去你的，她可不想侍寝，也不想怀孕给他生孩子。这生孩子本来就是去跟黑白无常打照面的事，现代医疗水平那么发达都如此凶险，何况古代？
给一个她不爱的、三妻四妾的男的生孩子，啊，杀了她吧。
她拼命摇头：“不不，我觉得还是算了，咱们大公主尔珏就挺好，长得可爱人也机灵，皇上不如立她。”
燕昱昇：“？”
他说：“尔珏是乐贵嫔所出，身份毕竟不够尊贵，怕是不能服众。”
江昭安反问：“就算是我嫡出，可毕竟是公主，大臣们能同意？”
燕昱昇奇怪道：“既是朕的决定，大臣又怎能干预？”
江昭安明了。
她是被那些见鬼的电视剧误导了，以为皇帝必须在意臣子的意见，其实若是位子坐得稳权力抓得牢，皇上是绝对的一言九鼎。
皇权至上皇帝独尊啊。
万寿节其实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具体表现在江昭安的发冠上。
沉重的发冠压得她的小细脖颈几乎抬不起来。
而她在万寿宴上的主要工作就是：端坐、微笑、点头、喝酒。
造个句就是：端坐在上首看众人植物大战僵尸一样一波波过来三跪九叩，向他们微笑点头示意展现天家的亲民，在他们敬酒祝寿时举起酒杯小抿一口——米酒实在度数不高，没什么好喝的。
确实很无聊。
江昭安面上端庄肃穆，实则背地里无聊到想扣脚。
光禄寺卿上来开爵注酒的时候，她听到后面乐贵嫔小声跟尔珏说：“快看，祖父来了。”突然想起自家人，便悄悄探头去看。
正巧瞄到离自己很近的一桌席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伸了个脑袋出来，对她挥挥手。然后被江夫人发现，暗暗打了几下手心。
江昭安猜到这就是自己弟弟江淮，不由得高兴起来，用余光瞟了眼燕昱昇，他正全神贯注盯着前面祝寿的大臣，便放下心，对江淮勾了勾手指，做了个小人走路的手势。
江淮眨眨眼表示明白，一溜烟从后面跑了。
江昭安便往燕昱昇那边靠了靠，掩唇小声说：“我去更衣。”
燕昱昇脸还是朝前，嘴唇不动挤出几个字：“把阿淮带过来就是。”
“……”江昭安只好吩咐霜降，“去把小少爷从后面悄咪咪带过来。”
没一会就江淮过来了，拱进桌子下面抱住她的腿，用气声说：“阿姐，阿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桌子外围有布挡着，下面的人发现不了他。
江昭安虽然不喜欢小孩，但这毕竟是她现在的家人，心都要化了，拉住他的手：“阿姐等下带你出去玩，你也觉得无聊是吧？不知道这种形式主义派对有什么好开的，想出去还得看人脸色……哼。”
燕昱昇被拐弯抹角骂也不恼，手在桌下一弹，一枚护指就准确掉进江淮的手里。
江淮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是佛郎机进贡的那蓝花瓷片护指？陛下送给我了吗？”
燕昱昇以手握拳抵在唇上，装模做样地说：“配套的弓在我宫里，等下让你姐姐带你去拿。”
江淮高兴地吱哇乱叫：“谢谢陛下，谢谢姐夫！”
江昭安给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一个脑瓜嘣。
九爵酒进完，江昭安就带着江淮暂时撤离战场。
一出太和殿的门，江昭安伸了个懒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正准备带他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弓弩，就和皇上的妹妹，琰琬、代真两个公主撞了正着。
自打江昭安穿进来，还是第一次跟她们见面。
两位公主今日也是大妆，眉目间的稚气都被朝服衬得沉稳了些。
她俩一见到她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见过皇嫂。”
江昭安只好放开江淮的手：“二位妹妹，许久不见了，怎么不在殿里坐着？”
代真哈哈大笑：“皇兄看的歌舞我跟琰琬都不喜欢，偷偷溜出来了，你可别跟皇，兄说。”
琰琬也笑：“皇嫂肯定也觉得无聊，不然怎么会跟我们一样跑出来。”
江昭安乐不可支，瞬间对这二人一见如故。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嫌弃那些表演啊。
“皇嫂这是要去哪呢？”琰琬问。
江昭安说：“本宫带娘家弟弟去陛下宫里拿点东西。”她眼睛滴溜溜一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若是没事不如同本宫一道去，本宫昨日在乾清宫里见到两个扶南进贡的红宝石头面，精致无比珍贵异常，你们随本宫一同去，本宫取来送你们。”
代真：“啊？皇兄可知否？”
琰琬：“快走快走，别告诉皇兄，省的他小气不给我们。”
这就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门口侍卫一见来人是皇后娘娘和公主便自觉放行，江昭安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殿。
江淮要的弓弩挂在墙上，红宝石头面收在匣子里，被江昭安翻了出来，兴高采烈地递给她俩。
琰琬高兴得很，恨不得当场就带上：“等会宴席散了，我不走，我带着这个到皇兄跟前，他肯定会吓一跳。”
代真也看起来也很喜欢这套头面，却要矜持些，扭扭捏捏地问：“皇嫂，你擅自做主送了我们，皇兄会不会生气啊？”
江昭安潇洒一挥手：“没事儿，他那边我去说，你放心收下。”
等燕昱昇发现红宝石头面不见并把唯一带人进过他屋子的嫌疑人江昭安拎去审问的时候，她就没那么潇洒了。
她站在屋里抠手，面前是小气吧啦的燕昱昇。
小气鬼看起来很不愉快。
江昭安辩解：“我是看那头面好看，又是一对，想替你联络一下兄妹感情，你应该理解我一番苦心才是。”
燕昱昇活像一点就炸的炮仗，气得上蹿下跳：“三天了！要不是朕自己发现，你还不打算告诉朕呢！照你说的，你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朕还得谢谢你呗？”
江昭安：“那倒不必。”
燕昱昇：“？”
江昭安立刻道：“我意思是，反正这东西你戴不了，留着肯定是送人的，既然是送人的话，这么好的
东西，当然要给这天下最尊贵的人。那除了琰琬代真，还能有谁嘛……”
燕昱昇表情愤怒之余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天下最尊贵的人是她俩啊？”
江昭安理所当然道：“那不然？”
燕昱昇：“……”
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似是无可奈何：“算了，你去吧。”
她走后，燕昱昇独自一人暗自神伤。
以后有好东西再也不给她留了。
江昭安走了一段路，回到自己宫里才琢磨过来。
不会是他准备送她的吧？
要了命了他可千万别喜欢上她啊。
寿辰宴过去，紧接着的就是选秀。
殿选前一天晚上，江昭安特地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入夏溜进了体元殿。
入夏跟她一样，都做普通宫女打扮，跟着她一间窗户一间窗户偷看：“娘娘，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江昭安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就是没管过选秀的事，有点心虚，死到临头了来抱抱佛脚，看这些秀女可有差错。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猥琐，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低声道：“你别管了，看完就回去，发现哪个秀女不符合要求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