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别虐了，夫人要死了》第5章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死
陆晏深闻言狭长的黑眸眯了眯，薄唇紧抿，“那天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你的儿子… …”
再问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够了！”舒湘承受不住地向后踉跄一步，尖声打断他，神色破碎，逃避般地说：“不要说了。”
陆晏深冷嗤一声，看着她不再继续。
舒湘仰头苦笑了一下，两行清泪落下，过了很久，陆晏深脸上不耐的神色更加明显的时候，才说：
“陆晏深，你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么生不如死吗？可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坐牢，被那几个男人… …”
她有些说不下去，低头紧咬着苍白的嘴唇忍了几秒，才继续说：“可我一点也不恨你，如你所说，那是我罪有应得，我是舒云峰的女儿，我活该。”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头，红通通的眼睛中满是恨意，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地吼道：“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就连我的朋友都不放过… …”
陆晏深皱眉打断她，“你在说什么？你的朋友… …”
“我恨你。 ”她不理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声音嘶哑，“恨不得让你死！”
舒湘说着，突然从风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扑向陆晏深。
陆晏深瞳孔骤然紧缩，高大的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快要捅到他的时候，一群保安冲过来把两人隔开。
舒湘疯了一样拿着刀胡乱挥舞，无人敢靠近。
她看到被几个保安紧紧护在身后的陆晏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的痛苦，她的崩溃，她的疯狂，她的丑陋。
她杀不了他，她什么也做不了，没有办法为儿子报仇了。
她能选择地就是杀死她自己。
舒湘举起了匕首。
保安以为她又要攻击陆晏深，喊道：“陆总，小心！”
陆晏深却没有错过，舒湘眼里一闪而过的决绝。
“滚开！”陆晏深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保安，冲向舒湘。
可已经晚了，匕首已经没入舒湘腹部，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她如一朵凋零的花一样落到地上。
陆晏深俯身单膝跪地将浑身是血的她抱进怀里，漆黑的瞳孔骤缩。
舒湘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嘴唇颤抖地说：“我斗不过你，也杀不死你，不过没关系，我儿子不会孤单的，我会下去陪他， 我只是求你看在我死了的份上放过我的朋友，既然是舒家人的罪孽，那就从舒家最后一个人的死结束吧。”
舒湘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双眸逐渐失焦。
陆晏深的眼睛被她的血映红，冰冷嗜血地看着她，握紧她的双肩，偏执道：“你休想，我说过要你活着慢慢折磨你，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助理何力冲出来，正好把车开过来，陆晏深紧绷着脸，抱起她，上了车，往医院去。
舒湘没想到就算自己死都难消陆晏深心头之恨，他还是要她活，虚弱地瞪大了眼睛，控诉道：“你好残忍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晨晨死了，她活着是生不如死啊！
“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你朋友去地下和你团聚。”
失去意识前，舒湘听到他这样说。
舒湘没死成，醒来后听照顾她的护士说，幸好她的右手残疾，力气小，没有刺中要害，抢救了六个小时把她抢救回来了。
她不是没想过继续寻死，可是陆晏深那天的话犹在耳际，她死了他会让宋鸢陪她。
她知道，他下得了这个狠手。
她又怎么能忍心，再因为她多添一桩罪孽呢？
他成功的做到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陆悠然知道了这件事，气势汹汹地来医院找她。
一进病房就啪的一声给了舒湘一巴掌，声音尖锐地骂她，“贱人，竟敢跑哥哥面前闹自杀来威胁他。”
跟着她匆匆进来的医护人员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拦她，只能看着干着急。
舒湘被她一巴掌打的脑袋嗡嗡响，歪着头，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她现在身体虚弱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反抗了。
她偏头看向陆悠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一潭死水，看得陆悠然心里发怵，好像见到鬼。
“你还敢瞪我，舒湘，如果没有你那个贪婪恶毒的父亲我会变成这样吗？”陆悠然说着，拳头接连不断地落在舒湘身上，一遍遍地说：“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
伤口好像裂开了，传来剧烈的刺痛。
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涌出，舒湘蜷缩住身体，脸色苍白又麻木地抱住自己。
以前她对陆悠然同情愧疚，可现在的她也经历过陆悠然的痛，她的儿子也被他们害死了，对陆悠然就再无半分愧疚了。
她无法恨陆悠然，她只是很绝望，很无力，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样做，她的儿子都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这些她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干了。
她就那样用死寂的眼神看着陆悠然，陆悠然疯了一样地对她拳打脚踢。
只不过陆悠然没有想让舒湘死，看着舒湘身上流的血已经浸湿床单，才遗憾地放开她，“真没用，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来看你。”
舒湘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坐在床上，稍显凌乱的长发覆盖住她瘦削的肩膀和布满红痕的侧脸，一双乌黑的眼睛空洞死气，没有理会她。
陆悠然之后连着几天都会来医院，每次来舒湘都免不了一顿打。
一开始舒湘还会抱着自己的头，后来就一动不动，木偶娃娃一样地任由她打。
伤口在愈合和撕裂之间反复，每次来为她处理伤口的医生都觉得触目惊心，有时候甚至觉得放任她死反倒是种解脱。
这次陆悠然又来，对舒湘又是一阵毒打。
她拽着舒湘的衣领，用力地扇她的脸，舒湘的衣服被她扯得很凌乱，露出她修长的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黑色皮绳，皮绳衬得她白皙的皮肤如雪一般细腻。
陆悠然皱了皱眉，抬手就要去扯那根绳子，却遭到舒湘第一次的反抗，虚弱的舒湘用尽全力攥住陆悠然的手腕。
陆悠然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她，“你还敢反抗！”
舒湘的身体靠在墙上才不至于歪倒，攥着陆悠然的手都在颤抖，但还是不放手。
“我为什么不能反抗你？”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挤出一抹无力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陆悠然，你够了。”
陆悠然闻言倏然挣脱舒湘的手，力道之大带的舒湘的身体都跟着晃了晃，“为什么够了，永远都不能够了，要不是你爸爸，要不是你爸爸… …”
陆悠然的脸上一片痛意，和刚才的偏激狠毒截然不同，透着少有的脆弱。
舒湘看她说不出来，颤抖着声音主动替她补上后边的话，“要不是我爸爸害死你爸爸，害得陆氏破产，你就不会被轮奸是吗？”
“你闭嘴！”陆悠然闻言红着眼睛，狰狞着脸色看向她。
舒湘看着她，杏色的眸中也流露着不可名状的悲伤，“悠然，你遭遇的，我曾经心疼也愧疚，哪怕是你陷害我偷东西让我坐牢，哪怕是陆晏深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几个讨债的人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依然心疼你，因为我经历过，我知道那是多么生不如死的经历… …”
她的声音平静又清幽，可陆悠然却像承受不了似地捂着头向后退着嘶吼，“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
“可是你们杀了我的儿子，杀了我在世界上最后一丝希望，陆悠然，我再也不会对你们有愧。”
空灵的声音落地有声，陆悠然的身体狠狠颤了一下，“你知道什么？你还有脸给我提你儿子，所有跟你有关的人都应该去下十八层地狱，都该给我去死。”陆悠然说着，猛地扑上前，掐住舒湘的脖子。
现在的陆悠然和之前单纯折磨舒湘不同，她好像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掐着舒湘的脖子。
舒湘被掐得脸色青紫，都快要翻白眼，在门口围观的医生发现不对，连忙战战兢兢地冲过来阻止陆悠然。
陆晏深来的时候说要让舒湘活着，他们怕舒湘活了没法跟陆晏深交代。
本来以为陆悠然会很难拉，但没想到刚拉陆悠然几下，陆悠然就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顾不上浑身是伤的舒湘，医生大惊失色地叫人一起抢救陆悠然。
舒湘一个人倒在血泊里，新鲜空气争先涌入呼吸，她呛咳着剧烈地咳嗽。
等确认陆悠然只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昏迷，放下心来的医生这才想起舒湘，赶来时舒湘也已经一动不动地陷入昏迷。
… …
陆晏深进来时，病房里已经重归平静，舒湘也已经醒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淡漠的视线落在靠在床头的舒湘脸上。
舒湘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很凌乱，有几缕还粘在嘴角。
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嫣红的抓痕，显得她脆弱可怜极了，就像是在雨中被打的东倒西歪的纷纷花蕊。
陆晏深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悠然很久都没有发过病了，今天你却让她失控。”陆晏深走近舒湘，冷若冰霜地看着她，“舒湘，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